传送光刚散，叶天一就听见系统在脑内喊：“宿主，苦界协议加载完毕，黄连精要求面谈——蜂蜜样品你带了吗？”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空空如也的罐子，叹了口气：“上一章舔干净了，没留底。”
话音未落，一股浓雾扑面而来，不是水汽，是苦味。神魂像被针扎，又像被砂纸磨，连呼吸都带着涩感。他腿一软，差点跪下，却硬撑着站直，从背包里掏出直播晶板。
“各位观众老爷，欢迎来到苦界首播！打赏一块晶石换甜盾护体，点赞过千我现场吞苦丸立法规——别走开，边哭边立法，史上第一佛系谈判即将开始。”
弹幕刷得飞快：
【主播落地就哭？】【苦界这么狠？】【打赏了，快开盾！】
林婉儿从光晕里踏出，袖口一抖，七张符纸钉入地面，甘霖阵起，白雾升腾，勉强压住四周苦气。“阵法撑不了太久，你动作快点。”
赵无极刀已出鞘，横在身前，目光紧盯远处黑影。“裁判所的人来了，三长老带队，冲你来的。”
叶天一没抬头，手指在晶板上狂点。“系统，把打赏转化成甜盾，覆盖我全身——顺便加个流泪特效，观众爱看。”
系统无奈：“宿主，情绪不能造假，流泪得真哭。”
“那就真哭。”叶天一抹了把脸，眼泪哗啦往下掉，“苦啊！太苦了！这哪是街面，这是刑场！但为了立法，我拼了！”
他从怀里摸出一颗黑丸，指甲盖大小，表面泛着油光。“浓缩苦丸，黄连精特供，一口下去，三天吃不下饭。但我今天要吞，不是为受罪，是为共鸣。”
林婉儿皱眉：“你疯了？这东西能蚀心神。”
“不吞怎么谈？”叶天一咧嘴笑，眼泪还在流，“他们说苦是修行，我说苦是体验。体验就得有标准，没标准就是乱来。我吞了，才能跟他们坐下来聊《苦度分级法》。”
赵无极没说话，只是刀锋微转，挡在叶天一身侧。
远处黑影逼近，三人缓步走来，衣袍灰暗，面容冷峻。为首者手持木杖，杖头刻着“苦修”二字。
“叶天一，你扰乱界面秩序，以甜破苦，亵渎修行本义。”长老声音低沉，“交出直播晶板，自废金手指，可免逐界之刑。”
叶天一擦了擦眼泪，冲晶板喊：“观众老爷们，长老发话了！打赏前十名决定我回怼内容——选项A：苦不是修行，是病，得治；b：你们自己尝过吗？c：立法之前，谁都不能定罪。”
弹幕瞬间爆炸：
【选A！苦是病！】【b！让他们自己吃！】【c最稳，先立法再吵架！】
系统提示音响起：“打赏转化完成，甜盾覆盖全身，苦雾侵蚀减缓百分之七十。”
叶天一深吸一口气，把黑丸丢进嘴里。
刹那间，他整个人僵住，脸皮抽搐，眼珠上翻，喉咙里发出咕噜声。眼泪鼻涕一起往外冒，膝盖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苦……真苦……”他咬着牙，声音发颤，“但这不是舌头上那点味儿……是心里空，是没指望，是觉得熬不出头……对吧？”
最后一句，他是对着空气说的。
雾中传来一声轻叹，低哑柔和：“你尝出来了。”
一道身影缓缓浮现，身形瘦长，皮肤泛黄，眼神平静。黄连精现身，没敌意，也没笑意。
“真苦非舌感，乃无望之味。”它说，“你吞了苦丸，知道痛，也知道根在哪。所以，你想立什么法？”
叶天一撑着地爬起来，抹了把脸，眼泪还在流，嘴角却翘着。“《苦度体验需持证上岗》——想让人吃苦，得先考执照。执照分五级，一级最轻，五级最重。没证乱喂苦药，罚扫茅房三年。”
黄连精没笑，也没怒，只是点头：“合理。那你打算怎么分级？”
“靠观众。”叶天一举起晶板，“打赏决定苦度等级，点赞决定适用人群。老人小孩优先低苦区，自愿挑战高苦者，给勋章。”
裁判所长老脸色变了：“荒唐！苦修岂容儿戏？”
“儿戏？”叶天一挑眉，“你们逼人吃苦的时候，问过人家愿不愿意吗？问过人家能不能承受吗？没问吧？那现在我替他们问。”
赵无极刀锋一横，挡住长老上前的脚步。“他说完之前，谁都不准动。”
林婉儿指尖轻点，符阵光芒更盛，甘霖化雨，洒在叶天一肩头，替他压住心神震荡。
黄连精静静看着，忽然开口：“你立法，是为了对抗谁？”
叶天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还能是谁？暗影组织。他们总部藏的‘无望之味’，才是真正的毒。我在这儿立规矩，是为了以后砸他们门的时候，有法可依。”
黄连精沉默片刻，缓缓抬手，掌心浮出一枚金色符文，形如蜂巢。
“五味终章协议，创生密钥预备阶段开启。”它说，“你若真能把苦变成可量化、可管理、可选择的体验，这把钥匙，归你。”
叶天一接过符文，入手温润，甜香隐隐。“谢了。不过我有个条件——以后苦界直播，黄连精你得当常驻嘉宾，负责解说苦味层次。”
黄连精没拒绝，也没答应，只是转身隐入雾中，留下一句话：“无望之味，不在舌，在心。暗影总部，等你来尝。”
裁判所长老还想说什么，赵无极刀锋一震，寒光逼人。“滚。”
三人退去，雾气渐散。
林婉儿收了符阵，走到叶天一身边：“你还行吗？”
“不行。”叶天一瘫坐在地，眼泪止不住，“太苦了，我现在看见水都想加糖。”
赵无极收刀，蹲下来拍他肩膀：“撑得住？”
“撑不住也得撑。”叶天一咧嘴笑，“观众打赏还没停呢，我得念完法案全文。”
他举起晶板，声音沙哑却清晰：
“第一条：任何个体不得强制他人体验苦味，违者吊销苦修资格；第二条：苦度体验需提前申报，分级匹配，超限者需签署免责书；第三条：设立‘甜补基金’，每份苦体验后，必须配套发放蜂蜜或等价甜品——由系统监督执行。”
弹幕疯狂滚动：
【哈哈哈哈甜补基金笑死我】【主播边哭边立法太敬业】【建议增设‘哭完发糖’条款！】
系统提示：“《苦度分级法》已载入苦界底层规则，创生密钥激活进度百分之三十。”
叶天一长舒一口气，瘫在地上不动了。
林婉儿蹲下，轻轻拍他背：“休息会儿吧。”
“不行。”叶天一摇头，挣扎着坐起来，“下一界面坐标拿到了吗？”
系统弱弱回答：“暗影总部初步定位，但需要更多数据解锁路径。”
“那就继续播。”叶天一冲镜头比了个耶，“下期预告——《我在暗影总部开甜品店》，打赏解锁潜入路线！记得订阅，不然下次苦丸轮到你尝。”
赵无极扶他起来：“走吧，找个地方漱口，你嘴里还苦着。”
“苦不怕。”叶天一咧嘴笑，眼泪还在流，“有观众打赏，甜盾管够。再说了，立法成功，以后谁想让我吃苦，得先排队领证。”
林婉儿叹气：“你真是……佛系得让人头疼。”
“佛系才活得久。”叶天一拍拍她肩，“走吧，找蜂蜜去。谈判桌上没甜头，那叫受刑，不叫谈判。”
三人身影渐远，雾气重新聚拢，却不再刺骨。
晶板上，最后一条弹幕缓缓飘过：
【主播，蜂蜜我包了，下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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