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打赏冰块我包了”那条弹幕刚飘过去，系统提示音就响了：“灼焰界任务结算完成，下一坐标魔渊界，强制传送启动。”
叶天一还没来得及把嘴里最后一点辣味漱干净，眼前景象已经变了。热浪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黏糊糊的空气，吸一口喉咙发紧。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直播晶板，屏幕还亮着，弹幕正疯狂滚动问他在哪、怎么突然黑屏了。
他抬手点了关闭直播的按钮，手指没犹豫。
“不播了。”他说。
林婉儿从他身后一步踏出，袖口翻飞，七张符纸落地成圈，淡金色光晕腾起，把三人罩在里头。毒瘴撞上光壁，滋滋作响，像被烫到一样退开。
赵无极刀已出鞘，横在身前，眼睛盯着前方雾气里晃动的黑影。“三头狗，老熟人。”
那东西从雾里钻出来，三颗脑袋龇牙咧嘴，口水滴在地上冒烟。中间那颗头冲他们吼了一声，声波震得地面发颤。
叶天一掏兜，摸出个圆盘，巴掌大，边角磨损严重，盘面上刻着歪歪扭扭的指针。他随手一抛，圆盘悬在半空慢悠悠转圈，指针晃了几下，指向左前方。
“老李头给的懒人罗盘，说跟着走准没错。”他边说边从怀里摸出颗辟谷丹，塞进嘴里嚼，“省点力气，别打打杀杀的。”
赵无极没理他，提刀往前一步，刀锋劈空气发出嗡鸣。三首魔犬中间那颗头刚张嘴，刀光已经到了眼前，咔嚓一声，左边脑袋落地，滚出去老远还在咬牙。
右边那颗头趁机扑上来，林婉儿指尖一弹，一张净魔符贴在它鼻尖，符纸炸开，黑气四散，那颗头惨叫一声缩回去。
中间那颗头怒了，张嘴喷出一团黑雾，直冲叶天一面门。
叶天一侧身躲开，顺手又嚼了颗辟谷丹。“我说你们打架能不能小点动静？我这儿找路呢。”
罗盘指针晃了晃，继续往前指。
三人跟着走，赵无极断后，林婉儿时不时补一张符加固护罩。叶天一走在最前头，边走边打哈欠，手里罗盘稳稳指路，偶尔偏一下，他就往反方向绕两步，嘴里还念叨：“这破盘子还挺挑路。”
走了没多久，前方雾气散开些，露出一座石门，门框上刻满符文，有些地方已经剥落。石门半掩，缝隙里透出微弱的光。
“古修士洞府。”林婉儿低声说，“小心机关。”
叶天一走到门前，伸手推了推，门纹丝不动。他蹲下来，掏出罗盘对着门缝照了照，指针疯狂转圈，最后啪地一声停住，指向门框右下角一块凸起的石砖。
“踩这儿。”他说。
赵无极上前，靴子往那砖上一踩，咔哒一声，石门缓缓打开。
里面是个大厅，四壁全是壁画，画的是六个人围坐，每人面前摆着不同颜色的碗，碗里冒着气。壁画底下刻着字：“六味共鸣，舍外力者得真径。”
叶天一盯着看了会儿，没说话，转身往里走。
大厅尽头是条走廊，两边墙上嵌着发光的石头，照得路很清晰。走廊尽头又是一扇门，这次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里面是个小房间，中央摆着个石台，台上放着一枚玉简。玉简旁边刻着一行小字：“无观众模式适应性测试通过，隐匿路径权限解锁。”
叶天一把玉简拿起来，入手温润。系统提示音在他脑子里响起：“创生密钥激活进度百分之七十，下一阶段需进入暗影总部核心区。”
他把玉简收好，转身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林婉儿忽然拉住他袖子，眼神往左上方瞥。赵无极立刻横刀挡在前面，刀尖微微颤动。
屋顶角落，一道黑影贴在墙上，声音沙哑：“不靠观众打赏，不靠弹幕救命，你撑不过七日。”
叶天一抬头看了一眼，没吭声，继续往外走。
黑影冷笑一声，消失在黑暗里。
三人走出洞府，外面雾气更浓了。罗盘指针又开始转，这次指向正北。
“接下来去哪？”林婉儿问。
“找下一个洞府。”叶天一说，“老李头说过，魔渊界宝贝多，但得慢慢逛，急不得。”
赵无极收刀入鞘：“你不播了，系统没奖励，资源从哪来？”
“谁说没奖励？”叶天一举起玉简晃了晃，“这不就是？不用观众投票，不用打赏换命，自己走出来的路，才叫真本事。”
林婉儿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气了？”
“不是硬气，是懒。”叶天一打了个哈欠，“直播太累，还得哄观众开心，不如自己溜达找宝，找到算赚，找不到也不亏。”
赵无极哼了一声：“那你刚才破阵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懒？”
“那叫顺势而为。”叶天一摆摆手，“罗盘指哪儿我走哪儿，阵法自己裂开，关我什么事？”
林婉儿忍不住笑出声：“你这佛系，真是独一份。”
三人继续往前走，雾气里隐约传来低吼声，远处有黑影晃动。赵无极握紧刀柄，林婉儿指尖夹着符纸，叶天一揣着手，边走边嚼辟谷丹，罗盘在前头慢悠悠带路。
走了没多远，前方雾气突然裂开一道口子，露出一条石阶，通向高处。石阶尽头隐约可见一座塔楼轮廓。
罗盘指针猛地一抖，直直指向塔楼。
叶天一眯眼看了看：“那儿有东西。”
林婉儿皱眉：“魔渊界高层区域，危险系数翻倍。”
“那就翻呗。”叶天一迈步往上走，“反正不赶时间，慢慢爬，爬到顶说不定能看见暗影总部大门。”
赵无极跟在他身后，低声说：“你真不打算再开直播了？”
“开什么开？”叶天一回头看他，“观众老爷们忙着给我选辣度，我忙着给他们念法案，累不累？现在多好，想走就走，想停就停，没人催我打怪，没人逼我吞辣椒。”
林婉儿轻声说：“可你一个人，能行吗？”
“谁说我一个人？”叶天一冲她笑，“你们不是在吗？”
赵无极没说话，只是把刀握得更紧了些。
三人踏上石阶，雾气在脚下翻涌。塔楼越来越近，轮廓逐渐清晰，顶端有光闪烁，像是某种符文在运转。
走到一半，叶天一忽然停下，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倒出三颗辟谷丹，一人分了一颗。
“垫垫肚子。”他说，“爬塔费体力。”
林婉儿接过，没吃，只是攥在手心。赵无极直接扔进嘴里，嚼得嘎嘣响。
叶天一自己也嚼了一颗，抬头看塔顶：“等上去看看，要是没啥好东西，咱们就找个地方睡一觉，明天再逛。”
林婉儿忍不住问：“你就不怕暗影组织在上面埋伏？”
“怕啊。”叶天一耸肩，“所以我才慢慢走，让他们多准备会儿。反正我不急，他们急也没用。”
赵无极嗤笑：“你这心态，真是没谁了。”
“佛系嘛。”叶天一继续往上走，“活着就行，别的随缘。”
塔顶的光越来越亮，符文转动的声音隐约可闻。三人脚步没停，一步一步往上爬。
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时，塔门自动打开，里面漆黑一片，只有中央悬浮着一枚钥匙状的光团，缓缓旋转。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创生密钥第二阶段激活，暗影总部路径部分解锁。”
叶天一走过去，伸手碰了碰那光团，入手微凉。他没急着拿，而是回头问：“你们说，我要是现在把它塞兜里，会不会有人跳出来喊‘此物与我有缘’？”
林婉儿摇头：“没人会跟你抢。”
“那多没意思。”叶天一叹了口气，还是把光团收了，“我还想听人喊一句‘放下钥匙饶你不死’呢。”
赵无极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辟谷丹吃多了，脑子不清醒？”
“清醒得很。”叶天一揣好光团，转身往外走，“走吧，下一站，暗影总部门口摆摊卖冰饮，立法之前先降温。”
林婉儿跟上他，轻声问：“真要去？”
“去啊。”叶天一笑，“都拿到钥匙了，不去看看多可惜。”
赵无极走在最后，刀不出鞘，但手指一直搭在刀柄上。
三人身影消失在塔门后，雾气重新合拢，遮住了石阶和塔楼。
远处，那道黑影重新浮现，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低声自语：“不靠观众，你能活几日？”
没人回答他。
只有风穿过石缝，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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