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门刚合上,叶天一就打了个哈欠,顺手把刚收的光团往怀里一揣,转身朝塔内深处走。林婉儿跟在他后头,指尖还夹着没用完的符纸,赵无极刀不出鞘,但脚步没停。
“这塔里头怎么连个椅子都没有?”叶天一嘀咕着,边走边摸墙,“老李头给的罗盘说这儿有宝贝,结果连张**都舍不得摆。”
林婉儿轻声说:“古修士洞府,讲究的是清修苦炼,哪会给你备软垫。”
“那他们活该腰酸背痛。”叶天一走到塔心位置,抬头看天花板,“系统,这地方能躺吗?”
系统没吭声,倒是他脚下一空,地板突然陷下去半寸,咔哒一声,一道暗格弹开,里头躺着卷泛黄的功法册子。
叶天一蹲下来,伸手捞起册子,拍了拍灰。“镜影分身诀?听着像杂耍班子教的。”
赵无极凑过来扫了一眼:“分身术?你不是最嫌麻烦,连自己走路都懒得走?”
“所以才叫懒人修炼法。”叶天一翻开第一页,嘴里嚼着辟谷丹,“本体不动,分身干活,我躺着指挥,多省事。”
林婉儿皱眉:“分身术需要神识操控,你一分心,分身就散。”
“谁说我要操控?”叶天一咧嘴一笑,把册子往地上一放,掏出懒人罗盘搁在旁边,“让罗盘带路,分身跟着走,我负责嗑丹和睡觉。”
赵无极摇头:“你这练法,迟早把自己练成废人。”
“废人好啊,没人找我打架。”叶天一盘腿坐下,把功法摊在膝盖上,手指一点,体内灵力顺着经脉游走,片刻后,一道虚影从他背后缓缓浮出,轮廓模糊,但手脚齐全。
分身晃了晃,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头看叶天一。
“去隔壁洞府,找点能用的东西。”叶天一指了指罗盘,“跟着它走,别乱跑,也别打架,打不过就跑。”
分身点点头,弯腰捡起罗盘,转身就往塔外走,脚步不快,但很稳。
林婉儿看着分身离开,低声问:“真不管它?”
“管它干嘛?”叶天一往后一靠,直接躺平,“它又不是小孩,罗盘指哪儿它走哪儿,**那份心不如睡一觉。”
赵无极哼了一声,提刀走到门口,替他守着。
林婉儿没再说话,袖口一抖,七张符纸落地,金光微闪,护罩重新撑起,把整个塔心区域罩住。
叶天一闭着眼,嘴里还在嚼丹药,含糊不清地说:“婉儿,帮我盯着点,要是分身带回来的是锅碗瓢盆,记得提醒我退货。”
林婉儿忍不住笑:“你还真当它是跑腿小厮?”
“比小厮靠谱。”叶天一翻了个身,“至少它不会偷吃我的丹药。”
时间一点点过去,塔内安静,只有符纸偶尔发出轻微的嗡鸣。赵无极站在门口,耳朵动了动,忽然开口:“有人来了。”
林婉儿指尖一紧,符纸蓄势待发。
叶天一没睁眼,只懒洋洋地说:“来就来呗,反正我不动,他们总不能把我抬走。”
话音刚落,塔门被一股阴风撞开,黑影裹着寒气扑进来,落地化作一人,青衫长袍,面容苍白,手里捏着一把骨扇,扇面刻满符文。
“叶天一。”那人开口,声音像砂纸磨骨头,“听说你不用观众打赏了?胆子不小。”
叶天一躺着没动,眼皮都没抬:“你是谁?报名号前先交门票,不然站门口说就行,别进来污染空气。”
青衫人冷笑:“蚀骨书生,暗影组织三把手。你分身在外头乱逛,不怕我顺藤摸瓜,把你老巢端了?”
“端呗。”叶天一打了个嗝,“我正愁没地方搬家,你帮我收拾行李,我还得谢谢你。”
蚀骨书生眼神一冷,骨扇一挥,一道黑气直冲叶天一面门。
林婉儿指尖一弹,净魔符迎上,黑气撞上符纸,炸开一团烟雾。赵无极刀锋一横,挡在叶天一身前。
“你们护着他也没用。”蚀骨书生阴笑,“他分身越多,死得越快。我专破分身链接,断你神识,碎你魂魄,看你还能不能躺着装死。”
叶天一终于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正好,省得我费劲操控。分身替我挨打,我乐得清闲。”
蚀骨书生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是这反应。
林婉儿低声问:“你真不管分身?”
“管不了。”叶天一翻了个身,背对众人,“它有自己的路要走,我拦着反而碍事。再说了,它要是被打散了,我就当少了个竞争对手,挺好。”
蚀骨书生脸色沉下来,骨扇一合,身形骤然消失,下一瞬出现在叶天一头顶,扇尖直刺他天灵盖。
赵无极刀光一闪,硬生生劈开扇影,林婉儿符纸连发,逼得蚀骨书生连退三步。
“你真不怕死?”蚀骨书生咬牙。
“怕啊。”叶天一慢悠悠坐起来,从怀里掏出颗丹药塞嘴里,“所以我才躺着不动,让你打别人去。”
蚀骨书生怒极反笑:“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几时!”
他身形一晃,化作数道残影,绕着塔心疾走,手中骨扇连挥,黑气如蛇,缠向林婉儿和赵无极。
林婉儿符纸连爆,赵无极刀锋不歇,两人配合默契,硬是没让黑气近身。
叶天一坐在原地,边嗑丹边看戏,偶尔点评两句:“左边那道影子慢了半拍,婉儿补一张符。”“老赵,你右边空档太大,人家差点钻进去。”
赵无极骂了一句:“你还有闲心指点?”
“这不是闲心,这是战术指导。”叶天一理直气壮,“我躺着不动就是最大贡献,你们得学会感恩。”
蚀骨书生越打越急,攻势愈发凌厉,可林婉儿符阵严密,赵无极刀势沉稳,他一时半会竟奈何不了。
忽然,他停下动作,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分身寻宝,本体拖延,等它带回东西,你就能跑了?”
叶天一耸肩:“你猜。”
蚀骨书生不再废话,骨扇猛地插入地面,黑气暴涨,瞬间弥漫整个塔心,符纸光芒被压得黯淡,赵无极刀锋也被缠住,动作迟缓。
林婉儿脸色一白,咬破指尖,在符纸上飞速画咒。
叶天一叹了口气,慢吞吞站起来:“非逼我动手。”
他抬手,掌心浮现一枚光点,轻轻一推,光点飞向半空,化作一道屏障,挡住黑气侵蚀。
蚀骨书生瞪大眼:“你不是说不动手?”
“我改主意了。”叶天一笑,“主要是你太吵,影响我睡觉。”
光幕扩张,黑气被逼退,林婉儿趁机补全符阵,赵无极一刀劈开残余黑雾,刀锋直指蚀骨书生咽喉。
蚀骨书生被迫后撤,脸色难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叶天一重新躺下,“等我分身回来,它带啥我收啥,你爱打打你的,我继续睡。”
蚀骨书生咬牙,却不敢再贸然出手——刚才那一手光幕,明显是留了余力。
他冷哼一声:“你分身带不回东西,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说完,身形化作黑烟,从塔窗缝隙钻出,消失不见。
赵无极收刀,皱眉:“就这么让他走了?”
“不然呢?”叶天一闭着眼,“追出去?累不累?让他去找分身麻烦,正好帮我测试功法极限。”
林婉儿收起符纸,走到他身边:“你真不怕分身出事?”
“怕啊。”叶天一睁开眼,冲她笑,“所以才让它带着罗盘走,那玩意儿贼精,知道躲危险。”
正说着,塔外传来脚步声,不急不缓,由远及近。
三人同时转头。
分身回来了,手里拎着个破布包,罗盘挂在胸前,指针还在微微晃动。
叶天一眼睛一亮:“快,打开看看,是不是锅碗瓢盆?”
分身走到他面前,把布包放下,解开绳子,里头是一卷残缺的功法卷轴,边角焦黑,字迹模糊。
叶天一拿起来扫了一眼,念出声:“共鸣之井……暗影总部核心?”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中响起:“创生密钥第三阶段激活条件锁定,需进入共鸣之井。”
叶天一咧嘴:“行啊,分身干得不错,奖励一颗辟谷丹。”
分身默默接过丹药,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咽了。
赵无极盯着卷轴:“这玩意儿靠谱吗?别又是陷阱。”
“陷阱才好。”叶天一收起卷轴,“有陷阱说明真有东西,没陷阱我才怀疑是假货。”
林婉儿轻声问:“接下来去暗影总部?”
“去啊。”叶天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不过不急,先找个地方吃顿饭,分身辛苦了,得犒劳一下。”
赵无极***:“你犒劳它,它能吃?”
“能啊。”叶天一拍拍分身肩膀,“它现在跟我一样,佛系修炼,吃饭睡觉打豆豆,样样不落。”
分身点点头,表示赞同。
林婉儿忍不住笑:“你这分身,真是随你。”
“那必须的。”叶天一得意,“我教得好。”
三人一影走出塔楼,雾气依旧浓重,罗盘指针稳稳指向北方。
叶天一边走边问:“老赵,你说暗影总部门口卖冰饮,生意能成吗?”
赵无极懒得理他。
林婉儿轻声答:“只要你不把冰块换成辣椒,应该能成。”
叶天一叹气:“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想开直播了。”
“别。”林婉儿立刻说,“你现在这样,挺好的。”
叶天一笑了,没再提直播的事。
四人身影渐行渐远,雾气在身后合拢,遮住了来路。
远处高崖上,蚀骨书生负手而立,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低声自语:“分身越多,死得越快……你等着。”
没人回应他。
只有风穿过石缝,发出细微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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