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一刚拐过街角,系统提示音就在脑子里响起来:“003未加密情报已送达,关键词:桂花茶、午休制度、福利卡。”
他脚步没停,嘴角却翘了起来。林婉儿看他表情就知道有事,凑近问:“又收到什么好料?”
“003发回来的。”叶天一把手揣进袖子里,慢悠悠走,“说暗影那边最近在查‘非战斗岗位幸福感评估’,还特别标注了——他们总部没人会泡桂花茶。”
赵无极跟在后头嗤笑:“这算什么情报?连茶都不会泡,难怪成天想着打仗。”
“错。”叶天一摇头,“这叫突破口。他们不是不会泡,是不敢泡——怕喝多了犯困,耽误搞阴谋。”
林婉儿眨眨眼:“所以你打算……送他们点茶?”
“不止。”叶天一掏出一张纸,边走边写,“我要挂横幅。”
当天下午,协会大门口就多了一条鲜红横幅,上书:“暗影员工关怀计划——喝茶不加班,躺平不扣薪”。底下还附了行小字:“凭工牌领取桂花茶包一份+午休躺椅体验券一张”。
路过的散修全围了过来。
“真送啊?”
“躺椅在哪?”
“暗影的人也能领?”
叶天一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嗑着瓜子点头:“能。只要你说得出自己在暗影的工号,茶包翻倍。”
有人半信半疑报了个假号,叶天一居然真给了两包,还附赠手写祝福卡一张。
消息传得飞快。
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三个自称“暗影临时工”的人来领福利。叶天一照单全收,还让林婉儿现场画符——伪装成“抗压护身符”,贴在茶包上。
“这符管用吗?”有人问。
林婉儿认真答:“保你喝茶时没人催报表。”
赵无极负责送货。他换上快递制服,骑着辆破三轮,挨个把茶包送到暗影据点门口。敲门就说:“您订的关怀套餐到了,请签收。”
没人敢开门。
他就把东西放在台阶上,拍张照发群里:“第7单已送达,客户拒收,建议下次改送枕头。”
暗影那边炸了锅。
密令一封接一封往003玉牌里砸,措辞一次比一次急,最后一次甚至用了“请速查明其真实目的”这种罕见软话。
003站在茶水间,盯着玉牌发呆。
叶天一推门进来,手里拎着新到的桂花茶罐子:“发什么愣?茶凉了。”
003回神,赶紧去烧水。
叶天一也不催,自己找椅子坐下,顺手把茶罐搁在桌上:“尝尝这个,比上次的香。”
003没动。
“怎么,怕我下毒?”叶天一笑,“那你先泡,我等你喝完第一口再动杯子。”
003终于动手。洗杯、投茶、注水,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茶汤倒出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先递给了叶天一。
叶天一接过来,吹了吹,喝了一大口:“嗯,这次火候更稳。”
003低头:“会长为何……要送茶给他们?”
“因为我想让他们知道,干活不是只有拼命一种方式。”叶天一放下杯子,“你们暗影是不是觉得,人活着就得绷着?任务失败要罚,报告迟交要罚,连喝茶都得写心得?”
003没说话。
“可人不是机器。”叶天一往后一靠,“累了要歇,渴了要喝,想偷懒的时候——那就光明正大偷。我这儿不讲效率,讲舒服。”
003手指捏紧了茶巾。
“你以前在暗影,喝茶前是不是还得先验毒?”叶天一突然问。
003猛地抬头。
“别紧张。”叶天一摆手,“我不是要审你。我是想告诉你——在这儿,你不用验。因为没人会害你,也没人指望你害别人。”
003喉咙动了动:“可我是卧底。”
“我知道。”叶天一笑了,“但你现在是茶水主管,月薪加三成,包吃包住节假日轮休——这些待遇,暗影给过你吗?”
003沉默。
叶天一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轻轻拍了拍他肩膀:“003,你泡茶的手法,和老李头很像。”
003身体一僵。
“别怕。”叶天一声音很轻,“我没打算刨你祖坟。我只是好奇——老李头教徒弟,从来不说‘这是毒茶’,只说‘这是待客茶’。你师父没教过你吗?”
003嘴唇发白。
“回去告诉暗影老大。”叶天一转身往外走,“我们这儿不抓卧底,只招员工。想跳槽的,带工牌来领入职礼包——前三个月双倍桂花茶供应。”
门关上后,003站在原地很久。
他慢慢从袖中摸出一枚旧茶签——木头做的,边缘磨得发亮,上面刻着半个模糊的“隐”字。
那是老李头的东西。
他盯着看了很久,然后把它轻轻放进茶罐底下,盖上盖子。
玉牌在桌上震动。
他走过去,打开。
暗影密令:“立即汇报叶天一真实意图。重复,立即。”
003没动。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坐下来,一口一口喝完。
喝完才拿起玉牌,输入:“对方意图明确——策反。手段:提供舒适环境,降低敌意。建议:暂不回应,观察后续福利政策。”
发送。
然后他站起来,把茶具收好,熄了炉火,锁门离开。
走到街上时,他看见赵无极正蹲在墙角啃包子,旁边堆着十几个空快递箱。
“还有货要送?”003问。
赵无极抬头,嘴里塞满肉馅:“最后一车。你要不要搭个顺风车?”
003摇头:“我走路。”
“行。”赵无极咽下包子,“那帮我带句话给暗影后勤部——他们订的‘防摸鱼监控系统’我们这儿不卖,建议改订‘防猝死午睡垫’。”
003点点头,转身走了。
赵无极冲他背影喊:“哎,下周年会记得来啊!抽奖环节有林姑娘亲手画的护身符,保你睡觉不被叫醒那种!”
003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但抬手挥了挥。
赵无极咧嘴一笑,继续啃包子。
协会里,林婉儿正在清点库存。
“桂花茶快没了。”她皱眉,“要不要再订一批?”
叶天一躺在新到的躺椅上,眼睛闭着:“不用。等003自己去买。”
“他?”林婉儿惊讶,“他怎么会……”
“他会的。”叶天一打了个哈欠,“因为他已经开始挑茶叶了——今天泡的那壶,他偷偷换了三回水温。”
林婉儿愣住:“你怎么知道?”
“系统告诉我的。”叶天一翻了个身,“创生密钥刚解锁第三阶段——叫‘懒人策反协议’。”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叶天一声音越来越含糊,“敌人越舒服,越不想打仗……呼……”
他睡着了。
林婉儿无奈摇头,给他盖了条毯子。
窗外,003站在街对面,看着协会二楼亮着的灯。
他袖中的玉牌又震了一下。
他没看。
而是从怀里掏出叶天一送他的那包桂花茶,撕开,倒进随身带的杯子里,用热水壶冲了。
茶香飘出来时,他第一次没急着分析成分。
只是闻了闻,然后喝了一口。
很甜。
他站在路灯下,慢慢喝完了整杯。
喝完,他抬头看了看协会的招牌,转身走进夜色里。
玉牌安静地躺在他口袋里,屏幕暗着,一条未读密令静静躺着,没有被打开。
系统提示音在叶天一梦里响起:“003首次延迟汇报,忠诚度裂痕扩大。情感共鸣第三阶段激活完成。”
叶天一在睡梦中咂了咂嘴,嘟囔了一句:“……加糖。”
没人听见。
但003走出巷口时,脚步比来时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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