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一在躺椅上翻了个身，嘴里还叼着半块桂花糕。系统提示音在他脑子里响起来：“茶签共鸣已触发，请立即处理。”
他慢悠悠坐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冲外头喊：“婉儿，来画个阵。”
林婉儿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账本：“又要画什么？上次那个‘防摸鱼预警符’还没结款呢。”
“这次是懒人符纹解码阵。”叶天一把袖子一撸，“重点是‘懒人’两个字——越懒越好用，越省事越高级。”
林婉儿叹气，但还是放下账本，从包里取出朱砂笔和黄纸：“位置在哪？”
“就地上。”叶天一指了指脚边，“003那根旧茶签得放中间，别碰歪了。”
赵无极拎着三轮车钥匙晃进来：“我呢？我干点啥？”
“你去盯暗影信使。”叶天一顺手塞给他一包新到的茶，“看见人就装睡，睡得越香越好。”
赵无极一脸懵：“装睡？那不就啥也看不见了？”
“对。”叶天一点头，“他们交接三次，你打盹三次，回来告诉我他们第几次开始骂你。”
赵无极挠头：“这算任务？”
“算绩效。”叶天一摆手，“快去，回来给你加鸡腿。”
赵无极嘀咕着走了，出门前还顺走了一块桂花糕。
林婉儿蹲在地上画阵，笔尖稳得很：“你真觉得茶签能出东西？”
“系统说能，那就试试。”叶天一靠回躺椅，“反正我又不用动手。”
阵画完，林婉儿把003那枚旧茶签轻轻搁在中央凹槽里。木签刚放稳，一道光从阵中升起，投在墙上——是个年轻男人，穿着老式长衫，眉眼带笑。
“老李头？”林婉儿脱口而出。
影像里的男人开口，声音低沉：“隐世之钥藏于卧底心跳。”
叶天一没动，继续吃糕：“卧底？哪个卧底？”
影像没答，只重复了一遍：“心跳同步者方可执钥。”
林婉儿转头看叶天一：“意思是……钥匙得靠心跳开？”
“生理认证。”叶天一舔了舔手指，“高科技啊。”
墙上的老李头说完就散了，茶签在阵中微微发烫。林婉儿伸手想拿，被叶天一拦住：“别动，等它自己凉。”
门外传来脚步声，003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两袋新茶叶：“会长，你要的桂花茶到了。”
他看见地上的阵，脚步一顿：“这是……”
“你师父的投影刚播完。”叶天一冲他招手，“过来坐，边吃边看回放。”
003没动：“回放？什么回放？”
叶天一拍拍身边椅子：“坐下就知道了。”
003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坐下。林婉儿重新激活阵法，老李头的影像再次浮现。003盯着看了很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袖口。
“他说‘卧底心跳’。”叶天一递给他一块糕，“你觉得是指谁？”
003低头：“我不知道。”
“你泡茶的手法跟他一模一样。”叶天一语气轻松，“连洗杯时转手腕的角度都分毫不差——这不是巧合吧？”
003没接话。
“还有这个。”叶天一指了指茶签，“他留下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003终于开口：“他临终前给我的。”
“哦？”叶天一挑眉，“那他有没有告诉你，这玩意儿能投影？”
003摇头。
“那就怪了。”叶天一往后一靠，“他特意留个能说话的茶签给你，却不告诉你怎么用——这不像教徒弟，倒像埋雷。”
003手指收紧：“他不是那种人。”
“我知道。”叶天一笑，“所以我才没逼你。”
003抬头看他。
“我要是真想知道，早把你绑椅子上灌十壶茶了。”叶天一耸肩，“但我选了最懒的办法——等你自己触发。”
003沉默片刻：“为什么？”
“因为累。”叶天一直接说，“逼问多费劲，还得哄你开口，不如躺着等系统干活。”
003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又忍住。
林婉儿插话：“那‘心跳同步’到底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叶天一指了指003，“他心跳，我心跳，要是能对上，说不定就能开锁。”
003皱眉：“怎么对？”
“不知道。”叶天一摊手，“系统没给说明书。”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嚷嚷，赵无极冲进来，头发乱糟糟的：“我回来了！”
叶天一头也不抬：“三次都睡着了？”
“睡了！”赵无极一屁股坐下，“第一次他们瞪我，第二次骂我，第三次直接绕路走——你说神不神奇？”
“绩效达标。”叶天一扔给他一个鸡腿，“奖励。”
赵无极啃着鸡腿，含糊问：“你们这儿干嘛呢？搞祭祀？”
“考古。”叶天一纠正，“佛系考古。”
赵无极凑过来看阵：“这玩意儿能挖出啥？宝藏？秘籍？”
“钥匙。”林婉儿说，“开某个地方的钥匙。”
“哦。”赵无极点头，“那得找对人——心跳得对上，对吧？”
没人接话。
003突然站起来：“我先回去整理茶叶。”
叶天一没拦他：“记得把新茶放左边柜子，老茶放右边——别混了。”
003点头，转身出门。
他走后，林婉儿问：“你真觉得他和老李头有关系？”
“不止。”叶天一压低声音，“系统刚解锁了个新协议——‘血脉共鸣’。”
赵无极咽下鸡腿：“啥意思？”
“意思就是——”叶天一咧嘴，“他跟我，可能流着一样的血。”
林婉儿瞪大眼：“亲兄弟？”
“不一定。”叶天一摇头，“可能是师徒传承，也可能是同源功法——总之，得靠心跳验证。”
赵无极挠头：“那咋测？抱一块儿听心跳？”
“笨。”叶天一白他一眼，“喝茶就行。”
“喝茶？”赵无极更懵了。
“老李头教的茶道，讲究气息同步。”叶天一解释，“泡茶时呼吸节奏一致，心跳自然趋同——003泡茶总偷换水温，就是在试节奏。”
林婉儿恍然：“所以他今天泡的茶特别顺口？”
“对。”叶天一点头，“他在调频。”
赵无极抓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那我也试试！”
他猛灌一口，呛得直咳嗽。
叶天一嫌弃地推开他：“你那是牛饮，不是修仙。”
门外传来敲门声，003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个小布包：“会长，这个……你看看。”
叶天一接过打开，里面是几片干枯的茶叶，边缘泛金。
“这是老李头留下的‘同心茶’。”003低声说，“他说，两人同饮，可辨血脉。”
叶天一捏起一片看了看：“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我怕……”003顿了顿，“怕你知道太多。”
“现在不怕了？”叶天一挑眉。
003摇头：“你连暗影的工牌都敢收，我不信你会害我。”
叶天一笑了，把茶叶放进壶里：“婉儿，烧水。”
林婉儿应声去准备。赵无极想凑热闹，被叶天一一脚踹开：“你边儿待着，别捣乱。”
水开，茶泡好，叶天一倒了两杯，一杯推给003：“喝。”
003没犹豫，端起来一口饮尽。
叶天一也喝完，放下杯子，闭眼等反应。
片刻后，系统提示音响起：“血脉共鸣协议激活，心跳同步率87%。”
叶天一睁眼：“够用了。”
003脸色发白：“我们……真是同源？”
“八成是。”叶天一拍拍他肩膀，“别紧张，不是让你认亲——是让你帮我开门。”
003苦笑：“门在哪？”
“不知道。”叶天一耸肩，“但钥匙在你心跳里。”
林婉儿小声问：“那下一步呢？”
“等。”叶天一重新躺回椅子，“等系统提示，等暗影反应，等003自己想通——反正我不急。”
赵无极举手：“我能干点啥？”
“睡觉。”叶天一闭眼，“养足精神，下次接着装睡。”
赵无极嘟囔着走了。
003站在原地没动。
叶天一也不催他，自顾自又摸了块桂花糕吃起来。
003终于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是老李头的传人，那你呢？你又是谁的传人？”
叶天一嚼着糕，含糊答：“我啊？我师父叫系统。”
003愣住。
叶天一冲他眨眨眼：“惊不惊喜？”
003没说话，转身走了，背影比来时松了些。
林婉儿收拾茶具，小声问：“你真不打算告诉他全部？”
“急什么。”叶天一打了个哈欠，“茶才刚泡开，故事还长着呢。”
窗外，003站在街角，从怀里掏出那枚旧茶签，轻轻摩挲。玉牌在口袋里震动，他没理会，只是抬头看了看协会二楼的灯。
灯还亮着。
他转身走进夜色，脚步比之前轻了许多。
协会里，叶天一躺在椅子上，系统提示音又响起来：“情感共鸣第四阶段预备启动，目标：003自主选择阵营。”
叶天一咂咂嘴：“加糖。”
没人听见。
当003拐进巷子时，从包里摸出块桂花糕，咬了一口。
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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