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街镇的菜市场,向来是清晨最热闹的地方。天刚蒙蒙亮,挑着菜筐的农户就挤满了入口的石板路,水灵的青菜上还挂着露水,红透的番茄在竹篮里堆得像小山,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裹着新鲜的泥土气,顺着街面往远处飘。可今天的菜市场,却透着股不同寻常的冷清。
三秒推着装满番茄的小推车,刚走到常摆摊的位置,就发现隔壁卖黄瓜的刘婶正对着空荡的摊位叹气。往日这个点,刘婶的摊位前早围满了人,今天却只有零星几个顾客路过,还只是看了两眼就匆匆走开。
“刘婶,今天咋没人买啊?”三秒放下推车,疑惑地问。
刘婶抬起头,眼里满是愁绪:“还不是因为那谣言!昨天下午开始,镇上就传得更邪乎了,说咱们种的菜不仅化肥超标,还打了有毒的农药,吃了会拉肚子,连城里的餐馆都不敢收了。你看,我这一筐黄瓜,摆了快一个小时,一根都没卖出去。”
三秒心里咯噔一下,他赶紧看向周围的摊位。卖茄子的老周正蹲在地上,用毛巾擦着茄子上的灰尘,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可咋整”;卖青椒的王姐则拿着手机,眉头拧得紧紧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划着,像是在跟谁争论。
“我刚才在群里跟人解释,说咱们的菜都是用有机肥种的,县农业局都检测过了,可他们就是不信!”王姐放下手机,无奈地说,“有个顾客还说,赵老板都跟菜市场的批发商打了招呼,让他们别收咱们的菜,说收了会砸招牌。”
三秒顺着王姐的目光看去,只见菜市场尽头的批发商摊位前,几个农户正围着批发商说着什么,批发商却摆着手,一脸为难的样子。三秒赶紧走过去,刚走近就听见批发商说:“不是我不收你们的菜,是昨天赵老板来找我,说你们的菜有质量问题,要是我收了,出了事他可不负责。我这也是没办法,万一真出了问题,我这生意就做不成了。”
“可我们的菜是合格的啊!”一个农户急得脸都红了,“县农业局的检测报告还在我手里,你看……”
批发商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有报告,可顾客不信啊!昨天有个城里来的顾客,本来想买点番茄,一听说你们是三秒基地的,扭头就走了。现在这行情,我也不敢冒这个险。”
三秒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检测报告,递到批发商面前:“老板,这是我们基地最新的检测报告,上面清楚写着,番茄的农药残留量为零,化肥残留量远低于国家标准。您要是不放心,可以把这份报告贴在摊位上,让顾客看看,这样他们就会信了。”
批发商接过报告,看了看上面的公章,又看了看三秒,犹豫了半天,才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帮你,是赵老板那边……他在镇上人脉广,我要是收了你们的菜,他以后肯定会找我麻烦。这样吧,我可以少收点,但是价格得降一半,你看行不行?”
三秒皱了皱眉,降一半价格,农户们不仅赚不到钱,还得亏本。他刚想拒绝,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争吵声。回头一看,只见几个村民正围着刘婶的摊位,指着筐里的黄瓜,语气激动地说:“刘婶,你咋还敢卖这种有毒的黄瓜?我邻居家孩子昨天吃了,晚上就拉肚子了,你这不是害人吗?”
刘婶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这黄瓜是用有机肥种的,怎么会有毒?你邻居家孩子拉肚子,说不定是吃了别的东西!”
“你还狡辩!”一个穿花衬衫的村民提高了声音,“赵老板都说了,你们的菜都是用劣质化肥催熟的,吃了肯定会生病!我看你就是为了赚钱,不管别人的死活!”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跟着附和,还有人开始指责刘婶不该卖“有毒”的菜。刘婶站在人群中间,手足无措地解释着,可她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嘈杂的议论声里。
三秒赶紧挤进去,挡在刘婶面前,举起手里的检测报告:“大家静一静!我们的菜都是合格的,这是县农业局的检测报告,上面有公章,大家可以看看!”
人群安静了几秒,有人凑过来想看报告,可刚才那个穿花衬衫的村民却一把推开他:“别信他的!这报告说不定是假的!赵老板说了,三秒为了让人相信他,特意花钱做了假报告,你们可别上当!”
“就是!”另一个村民跟着说,“我昨天在村口听李叔说,他看见三秒基地的工人偷偷往河里倒化肥袋子,那河里的鱼都死了,这化肥肯定有问题!”
三秒愣住了,他根本没让工人往河里倒过化肥袋子,这明显是新的谣言。他刚想解释,就看见人群里有人悄悄拿出手机,对着他和刘婶拍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这就把照片发到村口闲聊群里,让大家都知道,别再买他们的菜了。”
情况越来越糟,三秒知道,再在这里争论下去,只会让谣言传得更快。他赶紧拉着刘婶,收拾好摊位上的黄瓜,对周围的农户说:“大家先别慌,咱们先把菜拉回基地,我再想办法跟大家解释。”
农户们点点头,纷纷收拾起摊位上的蔬菜,跟着三秒往基地的方向走。路上,有人忍不住抱怨:“这赵老板也太缺德了,为了卖他的农资,竟然编造这么多谣言,害得咱们的菜都卖不出去。”
“是啊,我家还等着卖菜的钱给孩子交学费呢,这要是卖不出去,可咋整?”
三秒听着大家的抱怨,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掏出手机,点开村口闲聊群,只见群里已经炸开了锅——满屏都是质疑基地蔬菜安全性的消息,还有人发了刚才在菜市场拍的照片,配文说“三秒基地的菜有毒,大家千万别买”。更过分的是,有人还编造了“三秒基地的工人吃了自己种的菜,住院了”的谣言,下面还有不少人附和。
“三秒哥,现在咋办啊?”小陈发来微信,语气里满是焦急,“刚才有几个订了有机肥的农户,给我打电话说要退订,还说要找咱们赔偿损失。”
三秒深吸一口气,回复小陈:“你先安抚好农户的情绪,告诉他们别相信谣言,我马上回基地跟大家开会。另外,你再联系一下县农业局,让他们再派个人过来,给咱们的蔬菜做一次公开检测,最好能让村民们都过来看看。”
挂了电话,三秒抬头看了看天,乌云正慢慢聚集起来,像是要下雨。他知道,这场谣言危机已经扩散到了全镇,要是不能尽快控制住,不仅基地的生意会受影响,农户们的生计也会受到威胁。
回到基地,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十几个农户,他们围着小陈,七嘴八舌地说着退订的事。看到三秒回来,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
“三秒,我们知道你是个好人,可现在谣言传得这么凶,我们也没办法啊!”一个农户说,“我家种了三亩番茄,要是卖不出去,今年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是啊,三秒,你得给我们个说法啊!”
三秒走到大家面前,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请大家相信我,我们的蔬菜绝对是安全的。我已经联系了县农业局,他们下午就会过来做公开检测,到时候大家都可以过来监督,检测结果出来后,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另外,我已经跟城里的几家超市联系好了,只要检测结果合格,他们愿意收购咱们的蔬菜,而且价格不会低于市场价。”
农户们面面相觑,有人小声说:“真的能卖出去吗?赵老板都说城里的超市也不敢收了。”
“肯定能!”三秒坚定地说,“我跟超市的老板已经沟通过了,他们相信咱们的蔬菜质量,只要有检测报告,他们就会收。大家再等等,下午检测结果出来,一切就清楚了。”
就在这时,三秒的手机响了,是镇派出所打来的。电话里,民警说有人报警,称基地的蔬菜有毒,导致村民生病,让他赶紧去派出所一趟。
三秒挂了电话,心里一沉。他知道,这肯定是有人受了谣言的误导,报了假警。但他没有犹豫,对小陈说:“你留在基地,等县农业局的人过来,我去派出所一趟,把事情说清楚。”
农户们看着三秒的背影,心里的焦虑渐渐少了些。他们知道,三秒一直是个靠谱的人,既然他这么说,肯定有办法解决问题。
三秒骑着电动车,往派出所的方向去。路上,雨点开始落下来,砸在脸上凉凉的。他看着街道两旁紧闭的店铺,心里清楚,这场谣言扩散的风波,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但他没有退缩,他知道,只要自己坚持下去,拿出证据,总有一天能让大家相信,基地的蔬菜是安全的,是值得信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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