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金辉刚掠过汾河水面,对岸的空气就泛起一层诡异的灰雾。
我扶着城墙垛口的手突然一僵,那不是浊族惯常的黑气,而是带着腐臭的负面文气,像发霉的棉絮,顺着风缝往西岸渗。
“咳咳……”身边的亲兵突然弯下腰,脸色苍白如纸,“李帅,头好晕……”
我立刻尝试将文气注入他体内,淡金色的光晕刚触到他眉心,就被一股灰黑色的气息弹开。
远处的防线传来骚动,几名士兵瘫倒在堤岸上,有的捂着胸口喘息,有的眼神涣散,连手中的长枪都握不住。
王忠嗣提着染血的刀奔来,声音带着急颤:“李帅!不对劲!士兵们突然浑身无力,文修的安抚文气也不管用!”
我将文气顺着足底沉入堤岸诗纹。
那些原本泛着金光的“守土”纹路,此刻竟被灰雾缠得黯淡,像蒙了一层污垢。
抬眼望向对岸,异族营帐前的空地上,数百名身披黑袍的邪修正围成圆圈,口中念念有词,脚下的图腾渗出灰雾,与空中的气息连成一片。
这是污秽诗阵,用邪术扭曲文气,攻击人的身心。
“浊族圣主果然没安好心!这几天的沉默就是在谋划着这种邪恶的法子。”
高士也赶了过来,他按住一名倒地士兵的脉搏,脸色骤变,“这不是普通的浊力,是污秽诗阵产生的负面文气!再拖下去,防线就垮了!”
我摸出暖玉笔,笔尖在掌心划出诗纹,淡金色的光芒让周围的灰雾稍稍退散:“还来得及,传我将令!”
“火炮营全员就位!文修组切换《破阵乐》,不用护盾,全力注能!”
我的吼声裹着文气,穿透灰雾传到各营,“大唐的文气,容不得污秽亵渎!今日就让这些邪修看看,什么是正统诗韵!”
士兵们听到号令,还未收到影响的士兵立即开始准备,炮手们咬着牙推着火炮,将炮口对准对岸的灰雾核心。
二十门文气火炮列阵准备,炮口朝天扬起。
文修们的吟诵声冲破灰雾的压抑:“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
金红色的文气顺着炮身纹路狂涌,炮膛里的火焰竟映红了半边天。
“放!”我挥下暖玉笔的瞬间,二十道金红色炮弹如流星贯空,拖着长长的火尾撞向污秽诗阵。
邪修们尖叫着催动图腾,灰雾凝成巨盾,可在《破阵乐》的战威面前,那盾牌如空气一般。
炮弹砸进诗阵中央,爆炸声震得汾河水面翻涌,灰雾瞬间被炸开一个大洞,露出底下焦黑的图腾和倒地的邪修。
“再加一轮!”我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文修们的吟诵声陡然拔高,“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第二轮炮弹接踵而至,这次直接轰在图腾根基上。
伴随着刺耳的碎裂声,污秽诗阵彻底崩塌,灰雾像被风吹散的烟尘,消散在夕阳里。
倒地的士兵们身上的灰气褪去,眼神渐渐清明。
“水!给弟兄们送水!”
王忠嗣指挥亲兵抬来清水,我则召来一组文修,让他们吟诵《诗经·秦风》:“吟诵《无衣》,用正统诗韵滋养军心!”
文修们立刻围拢,清朗的诗声漫过防线:“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淡金色的诗韵顺着声音流淌,落在士兵们身上。
刚才还虚弱的士兵,此刻竟挣扎着站起来,跟着低声吟诵。
一名年轻士兵扶着长枪,身体还是虚弱的,嘴却硬得很的说道:“李帅,我们能打!别让那些邪修看不起!”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枪杆还在颤抖,可眼神里的光,比夕阳更亮。
夜色渐浓时,防线终于稳住。
帅帐里的烛火被风吹得摇晃,我、高士、王忠嗣围着舆图,对岸的灰雾彻底消散,可异族营帐的灯火却比往常更密。
“污秽诗阵只是试探,”高士用手指戳了戳舆图上的异族粮草营。
“他们水军败了,今天用邪修试探又被我军轰成渣,如果我们组织偷袭,他们定然想不到我们会主动出击。”
我指尖点在汾河的上游:“这里水浅,骑兵能涉水过去,绕到他们后方只需一个时辰。
高兄,你带三百轻骑,用‘夜袭诗’隐匿行踪,烧了他们的粮草;
王将军,你带文修在正面造势,不时向对岸轰几炮,佯装要主动发起进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高士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着狠劲:“正合我意!雁门的仇,早该报了!”
他抓起案上的弯刀,刀鞘撞在桌角发出脆响,“只是轻骑太少,要不要多带些人?”
我摇摇头:“人多易暴露,这些轻骑去烧粮草,足够了。”
高士突然单膝跪地,声音沉得像汾河底的石头:“太白,若我没回来,你一定要守住太原,把异族赶回老家。”
我一把将他拽起来,一拳砸在他胸口:“胡说!我还等着和你喝庆功酒,少在这说丧气话!记住,烧了粮草就撤,别恋战!”
三更时分,几声炮响响彻夜空。
我站在城墙上,文气化作的鼓点密集如暴雨,堤岸上的火把排成长龙,像要随时渡河。
对岸的异族果然被惊动,火把在营前乱晃,士兵们举着盾牌戒备,没人注意到,汾河上游的芦苇荡里,三百轻骑正踩着浅水悄然移动。
高士伏在马背上,坐骑的蹄子裹着麻布,踩在浅水里几乎没声。
他望着远处异族粮草营的轮廓,那里只有十几个哨兵,火把昏昏欲睡。
“都记住,先杀哨兵,再烧粮草,动作要快!”他低声下令,弯刀在夜色里闪过一道冷光。
轻骑们像狸猫般跃下马,弓弦拉得满如圆月。
“咻”的一声,最外侧的哨兵应声倒地,没发出半点声响。
高士率先冲进去,弯刀劈开粮草堆的绳索,将火把扔在浸了油的干草上。
“轰”的一声,火焰瞬间窜起,照亮了他坚毅的侧脸。
营内的异族士兵终于察觉,尖叫着冲过来。
高士挥舞弯刀,文气顺着刀刃劈开他们的铠甲。
“别纠缠!撤!”他砍倒最后一名追兵,翻身上马,此时整个粮草营已被火海吞没,浓烟顺着风飘向异族主营。
我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冲天的火光,嘴角扬起笑意。
我将文气注入声带,高声喊道:“弟兄们!高将军得手了!”
将士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对岸的异族彻底乱了,主营的号角声凄厉如哭,士兵们疯了似的冲向粮草营,却只能看着火海跺脚。
浊族圣主的怒吼声顺着风传来,带着气急败坏的绝望,我听得格外清晰。
高士的轻骑在黎明前回到西岸。
他的铠甲沾着火星和黑灰,脸上却挂着畅快的笑,刚下马就被我抱住:“好小子,没让我失望!”
他拍着我的背,声音沙哑:“痛快!比在雁门杀得还痛快!那些异族,现在肯定要饿肚子了!”
王忠嗣递来酒壶,他仰头灌了几口,酒液顺着嘴角流到脖子上。
晨光刚染亮汾河,文信台就爆发出急促的金光。
吏员捧着登州的捷报狂奔进帐,脸色通红:“李帅!登州大捷!异族水军残余势力被青州水师追击,死伤惨重,已经退回渤海深处,不敢再靠近登州港了!”
高士接过捷报,翻来覆去地看,笑得空袖管都在抖:“现在好了!汾河的异族没了粮草,渤海的水军缩了回去,看他们还怎么蹦跶!”
王忠嗣也捋着胡须笑:“接下来该轮到我们反击了!把他们赶回漠北,永绝后患!”
帐内的将领们纷纷附和,声音震得帐顶落灰。
我压了压手,帐内立刻安静下来。
“反击不急,”我指着舆图,“异族粮草尽失,军心大乱,肯定会派人求援。
我们先守住防线,等他们粮草耗尽,再出兵掩杀。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捷报传回长安,让陛下和百姓都安心。”
这次的捷报,我写得格外郑重。
“臣李白奏:汾河防线,破异族污秽诗阵,烧其粮草;
登州海战,李肇与青州水师合力,驱异族水军于渤海深处。
双线告捷,太原、登州皆安。”
写到“双线告捷”时,我特意停顿,想起那些倒在堤岸上的文修,想起受伤的将士,想起李肇战报里提到的牺牲水兵。
然后继续写到:“此功归于前线将士,归于忠勇文修,臣不敢独揽。”
写完之后我让文信台的吏员用文信台把捷报传回长安。
第二日清晨,文信台传来长安的回讯。
文信台吏员誊抄的信上写着:“李白统筹有方,将士忠勇可嘉,朕心甚慰。赏李白黄金千两,锦缎百匹;
高士、李肇、王忠嗣各升一级,将士们皆有厚赏。
长安百姓听闻捷报,皆吟诵卿之诗句庆贺,朕已命人将《黄河颂》刻于朱雀大街,以昭功绩。”
我手指抚过“长安百姓皆吟诵卿之诗句”的字迹,眼眶突然发热。
那些在战火中写下的诗句,那些用热血浇灌的文气,终究传到了长安,传到了百姓心里。
高士凑过来,看到“刻于朱雀大街”几个字,用力拍我的肩膀:“太白,你做到了!你的诗,比我们的刀还管用!”
我将信贴在帅帐中央,让所有进出的将领都能看到。
一名老兵抚摸着纸上的字迹,哽咽道:“俺爹要是还在,肯定要多喝两碗酒。他总说,大唐的诗,能当饭吃,能当刀使,现在俺信了。”
士兵们围过来,看着传讯纸,有的流泪,有的傻笑,帐篷里的空气,比任何时候都温暖。
黄昏时分,我再次登上北城墙。
汾河的水面平静如镜,夕阳将河水染成金红,对岸的异族还在,像前几日一样没有什么动静,不知在酝酿着什么。
文修们在堤岸上吟诵《诗经》,诗声顺着河水飘向远方,与归鸟的啼鸣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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