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有时候比行动更需要力量。
伍小满背靠粗糙的树皮,将自己尽可能地嵌入树根与地面形成的阴影夹角里。晨光穿过逐渐稀疏的林冠,在他身前投下斑驳摇曳的光点,却巧妙地将他的藏身之处留在相对昏暗的区域。
他吃得很慢。每一口干饼都在口中被唾液充分浸润,用尚且完好的左侧臼齿细细研磨,直到成为易于吞咽的糊状。喝水也是小口啜饮,让冰凉的液体缓慢滑过干涩的食道,滋润疲惫的内腑。
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低垂着,落在身前地面的落叶和苔藓上,只有眼角的余光,如同最敏锐的探针,每隔十几息,便会极其自然地、不着痕迹地扫过十丈外那个幽暗的洞口。
他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呼吸调整到山林背景音的频率,轻微而绵长。心跳在意志的约束下,变得缓慢而稳定,血液流动的声音仿佛都沉寂下去。就连身上伤口散发出的、极其微弱的血腥和药味,也被他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并且借助身下泥土和身后老树的气息进行掩盖。
这不是隐匿神通,只是一个重伤的猎人,在无数次生死边缘学到的、最朴素的生存技巧——融入环境,成为环境的一部分。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
林间的雾气彻底散去,阳光变得明亮而直接,在林间空地上切割出明暗分明的界限。虫鸣鸟叫开始活跃起来,远处甚至传来几声不知名野兽的悠长嚎叫。
洞口,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东西出来,也没有声音传出。仿佛里面真的空无一物,或者那个被系统检测到的“冷血爬行类”,正沉浸在最深沉的蛰伏之中。
但伍小满不急。
他吃完最后一点干粮,喝光皮囊里剩余的水,将皮囊卷好塞回行囊。然后,他维持着靠坐的姿势,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是睡觉,而是进入了更深层次的“内省”与“休憩”。
意识沉入体内。
首先“看”到的,是心脉。比起昨夜刚离开矿洞时的紊乱和隐痛,此刻的心脉在玉髓能量持续一夜的温和滋养下,明显稳定了许多。那些细小的裂纹被一层淡淡的光晕覆盖、粘合,虽然远未痊愈,但至少不再有随时崩裂的风险。心跳的力度也增强了些许,泵出的血液带着微弱的暖意,流向四肢百骸。
接着是各处外伤。大部分表皮的擦伤和较浅的割裂伤,在自身强大的恢复力和玉髓能量的辅助下,已经结痂,边缘开始收缩,传来轻微的麻痒感。几处较深的伤口,如左肩的贯穿伤和肋下的豁口,愈合速度要慢得多,痂皮厚重,内部组织仍在缓慢生长,稍有牵拉就会传来刺痛。
最麻烦的,依旧是右臂。
意识“沉”入右臂的感觉,如同坠入一片冰冷、粘稠、死寂的泥沼。从肩关节以下,整条手臂的感知都变得极其模糊和扭曲。经脉像是被某种沉重的、带着腐蚀性的淤塞物彻底堵死,气血无法流通。肌肉僵硬萎缩,失去了大部分的弹性和力量反馈。骨骼表面似乎覆盖着一层暗淡的、仿佛锈迹的阴影,骨髓的活性被压制到最低。
最核心的“煞核”——那个由蚀血斩煞气、阴寒掌力残留以及他自身部分生命本源在极端冲突下形成的、勉强达成脆弱的“禁锢平衡”的暗紫色能量节点——依旧盘踞在手肘内侧偏上的位置。它像一颗沉寂的、不祥的肿瘤,将周围所有的生机都吸附、冻结。玉髓的能量流经此处时,会被极大削弱,几乎无法渗透进去。
右臂,目前唯一的功能,就是“挂着”。它沉重,麻木,冰冷,像一个不属于他的、已经坏死的累赘。
伍小满尝试着,用意识极其轻微地“触碰”了一下那颗煞核。
瞬间,一股尖锐的、仿佛无数冰针攒刺混合着灼烧灵魂的剧痛,顺着那一点接触猛地反馈回来!即便以他的意志力,也忍不住在意识层面闷哼一声,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煞核内部,远非表面看起来的平静。两种阴毒的力量依旧在微观层面进行着无休止的侵蚀、对抗、以及对他生命本源的缓慢蚕食。所谓的“平衡”,更像是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活火山,只是暂时被更强大的“山体”(他强行注入的意志和部分玉髓能量形成的脆弱外壳)压制住了。
不能急。
他对自己说。右臂的问题,不是现在的他能解决的。至少,需要更强大、更对症的“外力”介入,或者自身生命层次发生质的蜕变,才有可能尝试祛除或炼化这颗煞核。
当务之急,是恢复基本的行动力和战斗力。心脉的稳定是第一步,体力的恢复是第二步,然后才是考虑如何重新“激活”这半废的右臂——哪怕只是恢复最基础的感知和一点点力量。
他将意识从右臂那令人沮丧的泥沼中拔出来,转向其他部位。腰腹核心的肌肉群因为一夜跋涉和保持特定姿势而有些酸胀,但在玉髓能量的滋养下,正在快速缓解。双腿的疲惫感也在消退。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
伍小满忽然睁开了眼睛。
不是听到了声音,也不是看到了动静。
而是一种…直觉。
就像平静的湖面,即便没有风,当水下有大型生物缓缓上浮时,水面也会产生极其细微的、难以言喻的“氛围”变化。
他依旧维持着原本的姿态,连呼吸频率都没有改变。只是,那低垂的眼帘下,瞳孔微微收缩,所有的感知如同收紧的渔网,无声地撒向洞口方向。
来了。
洞口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似乎…蠕动了一下。
极其轻微,仿佛是光线错觉。但伍小满知道不是。
紧接着,一股比之前稍明显一些的、混合着腥臊、腐败和奇异草药味的气息,随着洞内空气的微弱流动,飘散出来。这次,那股硫磺似的矿物气味也清晰了一点点。
然后,他看到了两点幽光。
不是狼或豹子那种泛着绿或黄色的、充满掠食者侵略性的光。
而是两点暗沉的、偏向墨绿色的、如同劣质玉石般的幽光。光点不大,位置较低,几乎贴着地面。它们先在洞口最深的阴影里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观察外面的光线和动静。
伍小满屏住了呼吸,连心跳都几乎停滞。
那两点幽光缓缓地、试探性地,向前移动了一尺。
借着洞口外稍亮一些的光线,伍小满终于看清了那东西的部分轮廓。
一个扁平的、覆盖着暗青色不规则鳞片的三角形头颅,从阴影中探出。头颅不大,约莫成年男子拳头大小,吻部粗短,眼睛就是那两点墨绿色的幽光,此刻微微眯着,似乎不太适应外面的光亮。头颅后方,连接着一段有水桶粗细、同样覆盖着暗青色鳞片的脖颈,正以缓慢的、如同流水般的姿态,从洞内蜿蜒而出。
蛇?
不,不完全像。那鳞片的质地和光泽,以及头颅的形状,让伍小满想起前世在动物园爬虫馆见过的…巨蜥?或者类似蜥蜴的爬行动物。
但眼前这东西,显然不是普通蜥蜴。且不说这深山老林的环境,单是它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混合了腥臊、腐败草药和矿物气息的怪异味道,以及那双充满了一种古老而迟钝的警惕感的墨绿眼睛,就绝非善类。
而且,从已经探出的脖颈长度和粗细判断,这东西的体型,恐怕不小。
那墨绿的眼睛谨慎地扫视着洞口外的空地,目光从灌木、草丛、岩石上一一掠过。当它的视线扫过伍小满藏身的大树方向时,微微停顿了一下。
伍小满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极致,连汗毛都似乎竖了起来。但他强迫自己保持绝对的静止,连眼球都凝固不动,将自己想象成一块没有生命的岩石,一段腐朽的树根。
蜥蜴(暂时这么称呼它)的目光并未过多停留。或许是因为伍小满的隐匿确实到位,或许是因为它此刻的注意力被其他东西吸引——比如逐渐升高的气温和阳光。
它又等待了片刻,似乎确认外面没有威胁,整个身躯才开始加速从洞内滑出。
当它的身体完全呈现在伍小满眼前时,即便是以他的见多识广,心中也微微一惊。
这确实是一条巨蜥。体长超过两丈,身躯粗壮,四肢相对短小但爪子锋利,拖着一条几乎与身体等长的、覆满鳞片的粗壮尾巴。通体覆盖着暗青色的鳞片,但在背脊和两侧,鳞片颜色渐深,形成一些模糊的、如同云纹般的暗色斑块。腹部鳞片颜色较浅,呈灰白色。
引起伍小满注意的,有几点:
其一,是这条巨蜥的行动。它爬行的速度不算快,但动作间带着一种奇异的“沉重”感,仿佛身躯密度极大,每一步落下,爪尖都会微微陷入泥土。而且,它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或者说,不够灵活流畅,像是许久没有充分活动过,关节处带着生涩。
其二,是它的状态。暗青色的鳞片虽然完整,但缺乏健康爬行动物应有的油润光泽,反而显得有些暗淡、干燥,甚至个别鳞片的边缘有轻微卷曲或破损。它的眼睛虽然警惕,但墨绿的瞳孔深处,似乎蒙着一层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灰翳。整体给人一种…苍老、疲惫、甚至带着伤病的感觉。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它爬出洞口,暴露在更充足的光线下时,伍小满清晰地看到,在它左侧后腿靠近脊背的位置,有一片巴掌大小的区域,鳞片完全脱落,露出下面暗红色的、微微有些溃烂的皮肉。而在那溃烂伤口的中心,似乎…嵌着一点什么东西。
距离有点远,看不真切。但那一点东西,在阳光下,似乎反射出了一种极其微弱的、暗红色的、仿佛凝结血块又似某种矿石的光泽。
伤口?嵌着异物?
伍小满心中一动。难道这就是它身上那股腐败草药气味的来源?它在用自己的方式“敷药”治疗?而那点嵌着的异物…
【目标分析更新…】
【物种:疑似变异山地巨蜥(古血稀薄,年老体衰)】
【状态:长期蛰伏,新陈代谢极低,左后肢有陈旧开放性伤口,伤口内有高浓度火\/土属性混杂能量残留(异物?),该残留物与伤口组织部分融合,导致局部持续低度溃烂及能量侵蚀。目标整体生命能量水平:低下(但存量庞大,如同即将熄灭的炭火余烬)。】
【威胁评估:中等(基于其庞大躯体和潜在力量),但主动性攻击意愿:极低(除非领地或自身受到直接严重威胁)。】
系统的分析印证了伍小满的观察。
这是一条老迈、带伤、可能因为伤口嵌着某种能量矿物而状态不佳、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减少消耗的变异巨蜥。它守着这个洞穴,或许是因为这里的环境(阴凉、隐蔽)适合它蛰伏养伤,也或许…是因为洞穴深处有它需要的东西,比如那种能量矿物?
现在,它出来,很可能是进行例行的“放风”、晒太阳(冷血动物需要外部热源调节体温)、或者寻找一点水分和食物。
果然,巨蜥缓慢地爬到了林间空地一处阳光最充足、地面干燥的岩石上,然后…就不动了。
它将整个扁平的身体摊开在温暖的岩石表面,闭上眼睛,墨绿色的幽光消失,只剩下那层灰翳。它开始享受阳光,只有腹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尾巴尖偶尔无意识地轻轻摆动一下。
它似乎完全放松了警惕,沉浸在阳光带来的舒适中。
机会?
伍小满的念头飞速转动。
巨蜥此刻背对着洞口,而且似乎进入了某种“昏昏欲睡”的状态。如果现在悄悄摸进洞里…
风险极高。巨蜥虽然看起来迟钝,但动物本能犹在,尤其是对自家巢穴的动静可能极其敏感。而且,洞穴内部情况不明,空间可能狭窄,万一在里面被堵住,以他现在的状态,几乎必死无疑。
但如果不进去,难道就一直在这里干等着?等它晒够太阳自己回去?谁知道它会晒多久?几个小时?还是几天?
他需要洞里的能量矿物。他也需要这个相对干燥隐蔽的洞穴作为临时据点。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形。
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继续耐心等待。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日头渐高,阳光变得有些灼热。岩石上的巨蜥似乎晒得差不多了,它慵懒地翻了个身,将另一侧身体也朝向阳光,那处带着溃烂伤口和嵌着异物的后肢,也暴露在光线下。伤口附近的皮肉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暗红狰狞,那点嵌着的异物,隐约可见是一小块不规则的、暗红色中带着金属光泽的“石头”。
巨蜥伸出分叉的、暗紫色的舌头,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去舔舐那处伤口,尤其是异物周围的溃烂边缘。它的动作带着一种痛苦和忍耐,舌头舔过之后,伤口似乎微微收缩了一下,但效果显然有限。
它舔了一会儿,似乎放弃了,重新趴伏下来,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低沉、仿佛石块摩擦的闷响,像是叹息。
就是现在!
伍小满动了。
他没有冲向洞口,也没有试图靠近巨蜥。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极其缓慢地、不发出任何声音地,从行囊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那个在矿洞里,从阎川尸体附近捡到的、装着“融血蚀骨散”的黑色小瓷瓶。
他轻轻拔掉瓶塞,用左手小指的指甲,小心翼翼地挑出了一丁点儿——真的只有针尖大小,几乎看不见的、灰白色的粉末。
然后,他屏住呼吸,用左手食指和拇指捏住这一点粉末,对准了空地边缘,距离巨蜥晒太阳的岩石大约七八丈远的一丛茂盛浆果灌木。
他屈指,用极其轻微、却带着特殊巧劲的力道,将那一丁点粉末弹了出去。
粉末太轻,在空中划过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轨迹,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浆果灌木最顶端的几片叶子上,瞬间就吸附上去,肉眼难辨。
做完这个动作,伍小满立刻缩回手,将瓷瓶重新塞好收起,恢复成原来的姿态,仿佛从未动过。
他选择的时机很巧妙。巨蜥刚刚完成一次舔舐伤口的动作,正处在一种略微放松、对外界细微动静敏感度可能稍有下降的间歇期。而且,他弹射粉末的方向,并非直接对着巨蜥,而是侧面的灌木,动作幅度极小,几乎没有引起空气的异常流动。
巨蜥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懒洋洋地趴在岩石上。
伍小满继续等待。
山风吹过,带来林叶的沙沙声,也轻轻摇动了那丛浆果灌木。
约莫一刻钟后。
一只肥硕的、毛色灰褐的野兔,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它警惕地竖起耳朵,鼻子不断耸动,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丛浆果灌木。显然,它被那些即将成熟的、红艳艳的浆果吸引了。
野兔很快跳到了灌木下,开始啃食低处的浆果。
它一点一点地向上够,终于,它的鼻子和嘴巴,接触到了顶端那几片沾染了“融血蚀骨散”粉末的叶子。
起初,没有任何异常。野兔甚至将那片叶子也嚼碎咽了下去。
但仅仅过了十几个呼吸。
正在愉快进食的野兔,身体猛地一僵!
它停止了咀嚼,圆溜溜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茫然。紧接着,它开始剧烈地抽搐,四肢胡乱蹬踹,口中发出细微的、濒死的“吱吱”声。灰褐色的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干枯,它那肥硕的身体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迅速干瘪下去!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三十息。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野兔,就变成了一具紧贴在灌木根部的、皮毛粘连在骨骼上的狰狞干尸!死状可怖,而且无声无息——除了最初那几下抽搐和细微的叫声,几乎没有发出更大的动静。
但,这已经足够了。
岩石上,原本似乎昏昏欲睡的巨蜥,那双墨绿色的幽光,瞬间在眼皮下亮起!
它猛地抬起头,脖颈如同弹簧般竖起,分叉的舌头急速吞吐,捕捉着空气中弥漫开的、极其淡薄的死亡气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药味(融血蚀骨散本身气味极淡,但混合了野兔死亡时散发出的某些物质,形成了一种独特的信息素)。
它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迅速锁定了那丛灌木,以及灌木根部那具野兔干尸。
警惕、疑惑,以及一丝…本能的厌恶与忌惮,出现在它那双古老的竖瞳中。
对于任何活着的生物而言,这种迅速、诡异、且带着强烈“毒”与“腐”属性的死亡,都是值得高度警惕的信号。这意味着附近可能存在某种危险的捕食者,或者…某种极度危险的“东西”。
巨蜥缓缓从岩石上爬了下来。它的动作依旧不快,但之前的慵懒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蓄势待发的凝重。
它没有立刻冲向灌木丛,而是先谨慎地环顾四周,尤其是感知风向和空气中更细微的波动。墨绿的眼睛扫过空地、树林边缘,自然也扫过了伍小满藏身的大树方向。
这一次,它的目光停留得更久了一些。
伍小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他依旧保持着绝对的静止和隐匿,甚至连体内气血的流动都几乎停止。
巨蜥似乎没有发现异常。或者说,伍小满的隐匿和那棵大树提供的遮挡,确实起到了作用。
最终,巨蜥的注意力还是被那具野兔干尸和灌木丛吸引了。
它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着灌木丛爬去。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种沉重的质感,锋利的爪尖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印痕。
它要亲自去查看,那到底是什么。
而它爬向灌木丛的方向,恰好让它庞大的身躯,进一步远离了洞口。
就是现在!
伍小满眼中精光一闪!
他如同早已蓄满力量的弓弦,瞬间释放!
没有猛冲,而是用一种近乎贴地滑行的、极其迅捷而安静的身法(完全依靠左腿蹬地和腰腹核心的爆发,右臂和右腿仅作最低限度的辅助平衡),从大树后闪出,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以最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射向那个此刻几乎毫无防备的幽深洞口!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却又轻如落叶。
几个起落,便已跨越了十丈的距离,来到了洞口边缘!
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正在检查野兔干尸的巨蜥,身体一矮,如同游鱼般,直接滑入了那片浓重的黑暗之中!
身后,洞口外的光线和空气迅速远去。
身前,是无尽的、带着奇异气味的黑暗,以及…洞穴深处,那隐约传来的、更加清晰的能量矿物反应,如同黑暗中无声的召唤。
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在踏入洞口的一刹那,悄然发生了转换。
现在,他才是那个潜入者。
而外面那头苍老而警惕的巨蜥,何时会发现自己巢穴已被入侵?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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