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岭的春分日光暖得通透,我踏着田垄间带着草芽香的泥土,奔向共耕区的种子晾晒场。距“启蛰待耕”不过十日,春播的气息已愈发浓烈:粮仓前的空地上,麦种与青稞种摊成整齐的方块,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检修好的桃木犁与铁头犁并排立在场边,大唐的竹编播种篮与吐蕃的兽皮种袋堆在一旁,木牌上汉蕃双语的“春播就绪”字样,在春风中格外醒目,空气里混着种子的醇厚与新木的清香,满是整装待发的昂扬。
我的鼻尖扫过晾晒的种子,嗅到饱满籽粒特有的甜香,忽然在一堆青稞种前停下——几粒种子外壳发暗,捏起来轻飘,咬开后内里空虚,便用前爪将其拨到晾晒场边缘,低吼一声示意。大唐农师弯腰捡起,笑道:“白泽大人的鼻子比‘风选法’还准,这种瘪粒混在壮种里,播下去也是白占地力。”说着便让人将瘪粒筛出,留作牲畜饲料,吐蕃老农则搬来木质种子分级格,开始按籽粒大小分档,这是两地共有的春播准备习俗。
“春播先修具,苗好一半功!”大唐农卒扛着检修好的犁耙走过,铁犁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我跟着他来到农具堆旁,鼻尖忽然嗅到一丝“锈味”——一把吐蕃牧民的铁头刀刃口生了锈,若不打磨会影响开沟播种,便用爪子按住刀身低吼。吐蕃牧民连忙接过刀,用磨刀石细细打磨,边磨边说:“多亏白泽大人,这刀藏在堆底没看见,锈成这样哪能开沟!”大唐农卒见状,递来一罐中原的防锈油:“磨完涂这个,保准开春不生锈。”
种子筛选到正午,军民们开始分工:大唐农妇将分好档的壮种装进竹篮,在篮沿系上红绳祈福;吐蕃牧民则给播种用的兽皮袋涂酥油,使其防水耐磨。我穿梭在人群中,若发现散落的壮种滚到石缝里,就用爪子小心扒出;看到吐蕃小孩伸手去抓种子玩,便用身体轻轻挡住,农妇笑着说:“白泽大人真是种子的‘守护神’,连一粒壮种都不肯浪费。”
午后,春祭开犁的仪式在共耕区中心举行。祭台用新伐的柏木搭建,台上摆着最饱满的麦种、青稞种,还有大唐的春酒与吐蕃的酥油。大唐儒士手持祭文高声诵读:“春分至,地气通,唐蕃携手,播撒希望……”;吐蕃僧人则点燃桑烟,摇动经筒诵经,经声与祭文在田垄间回荡。我趴在祭台西侧,看着唐蕃军民依次上前,用手指捏取壮种撒向土地,这是“试播祈福”的仪式,祈愿种子落地生根、茁壮成长。
祭礼结束后,农具检修进入收尾。大唐农师正教吐蕃牧民调试播种器,讲解“深浅定位”的技巧:“麦种播三寸,青稞播两寸,太深出芽慢,太浅易被鸟啄。”吐蕃老农则拉着大唐农卒,演示铁头犁的使用窍门,用脚轻踩犁梢控制深度。我在一旁观察,看到一把犁的犁铧松动,便用爪子按住犁身低吼,农卒连忙拧紧木楔:“这要是下了田,犁铧掉了可要误事,白泽大人真是细致!”
夕阳西斜时,春播准备已全部就绪。壮种分档装袋,农具磨亮检修,田垄被耙得松软平整,灌溉水渠的水已引到地块边缘,只等明日吉时开犁。大唐农卒邀请吐蕃牧民:“去驿站吃‘春播宴’!用新采的荠菜煮蛋,配着麦饼,讨个‘蛋圆苗壮’的好彩头!”吐蕃牧民笑着应下,扛起播种袋就往驿站走,脚步轻快如春风。
我跟着他们来到田埂,回头望去,夕阳为种子晾晒场镀上暖金,农具在余晖中拉出长长的影子,渠水倒映着晚霞,泛起细碎的光。春风吹过,田垄间的草芽轻轻晃动,像是在呼应即将到来的播种声。我知道,明日的第一犁落下,就会奏响春播的序曲,而我会守在田垄旁,看着壮种入土,看着嫩芽破土,陪着唐蕃军民,在这片土地上,开启又一季的耕耘与希望。
夜深时,我趴在粮仓旁,听着风吹过种子袋的轻响,鼻尖萦绕着壮种的甜香。远处的村落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那是军民们为春播养精蓄锐的安稳。月光洒在汉蕃双语的木牌上,“同心春播”的字迹格外清晰,我知道,这份跨越地域的情谊,会和种子一起,在这个春天扎根,在秋天结出饱满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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