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多虑了。”程知意微微一笑,眼神清亮,“妾身这条命,是王爷给的。王爷若是要拿回去,妾身绝无二话。”
“至于太后娘娘……”她摸了摸肚子,“娘娘慈悲,定不会让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娘。”
“倒是皇子妃。”程知意反客为主,往前逼近了一步,“与其操心我的死活,不如多操心操心二皇子吧。”
“那账册的事……”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若是爆出来,皇子妃这贤妻的名头,怕是也要跟着陪葬了。”
刘氏脸色骤变。
她死死盯着程知意,手里的帕子都要绞烂了。
这个女人,果然是个硬茬子。
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时候不早了。”程知意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妾身身子重,坐久了腰酸。”
“那些金子,皇子妃还是自个留着吧。”
“毕竟,这二皇子府往后的日子,怕是要精打细算着过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只留下刘氏一人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精彩极了。
出了二皇子府的大门,程知意长长舒了一口气。
翠桃扶着她上了马车,见她脸色有些发白,连忙倒了杯热茶。
“娘子,那刘氏没给您气受吧?”
“她?”程知意冷笑一声,“她现在就是那案板上的鱼,除了扑腾两下水花,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只是……
刘氏刚才那番话,虽然大多是挑拨,但有一句,却是说到点子上了。
“太后只要孙子。”
程知意靠在软垫上,闭上眼。
这孩子是她的护身符,也是她的催命符。
一旦孩子落地,这局势,怕是又要变了。
萧晏……
那个男人心里到底装着什么,她不在乎。
她在乎的,只有那个正妃的位置。
只有坐上了那个位置,她和孩子,才算是真正有了立足之地。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在回府的路上。
路过闹市口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让开!让开!”
几个骑马的侍卫横冲直撞,路人纷纷避让。
翠桃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惊呼道:“娘子,是宫里的禁军!看着像是往大理寺去的。”
大理寺?
程知意猛地睁开眼。
难道是萧晏那边动手了?
她刚想细问,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回娘子,前头路被堵住了。”车夫在外面回道,“好像是有个疯婆子拦路喊冤。”
疯婆子?
程知意心里莫名一动。
“翠桃,去看看。”
翠桃应了一声,跳下马车。
没过一会儿,她便神色慌张地跑了回来。
“娘子!不好了!”
“那拦路喊冤的……是平阳公主府的奶娘!”
程知意心头一沉。
平阳的人?
这时候出来喊冤,又是唱哪一出?
“她喊什么?”
“她喊……”翠桃咽了口唾沫,看了看四周,才压低声音道,“她喊靖安王侧妃……也就是娘子您,是个妖女!”
“说您魅惑君心,残害皇嗣,还要谋夺靖安王府的家产!”
“周围百姓都围在那儿看热闹呢,指指点点的,说什么的都有。”
妖女?
程知意气极反笑。
这平阳,都进了静心殿了,手还能伸这么长。
这是要把她的名声彻底搞臭啊。
在这京城里,名声就是女人的第二条命。
若是坐实了这妖女的名头,别说是正妃,就连这侧妃的位置,怕是都要坐不稳。
“回府。”程知意果断吩咐道。
这种市井泼妇的手段,她还不屑亲自下场去撕。
有人比她更急。
萧晏那个正在“重病”中的王爷,听到有人骂他的心尖尖是妖女。
这戏,怕是要更热闹了。
回到兰香院,程知意刚换了身衣裳,赵管事就来了。
“娘子,王爷请您去书房。”
程知意点了点头,也没多问。
到了书房,那股子药味已经淡了许多。
萧晏正靠在软榻上看书,脸色虽然还苍白着,但精神头好了不少。
见她进来,他放下书,招了招手。
“过来。”
程知意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今日去二皇子府,玩得可开心?”他捏了捏她的手心,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王爷消息倒是灵通。”程知意抽回手,“那刘氏给我送了一箱金子,还跟我讲了个故事。”
“哦?什么故事?”
“说王爷心里有个白月光,我是个替身。”程知意盯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王爷,那刘氏说的是真的吗?”
萧晏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
笑得胸腔震动,连带着咳嗽了几声。
“白月光?”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本王这辈子,只见过黑心肝的。”
“比如老二,比如平阳。”
“还有……”他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眼神深邃,“眼前这个。”
程知意偏过头,躲开他的手。
“王爷既然还有心思调笑,看来外头的流言蜚语,王爷是不在乎了?”
“你是说那个老虔婆?”萧晏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放心,长青已经把人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程知意有些惊讶,“王爷把人抓进府了?”
“抓她做什么。”萧晏冷笑一声,“本王让人把她送去了大理寺。”
“既然要喊冤,那就去公堂上喊。”
“只是这一去,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出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程知意看着他。
这个男人,行事作风总是这么简单粗暴。
却又让人无比安心。
“对了。”萧晏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封信,递给她。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程知意拆开信封,只看了一眼,手便抖了一下。
那是二皇子亲笔写的请罪折子。
上面不仅承认了自己管教不严,还主动请求去皇陵守灵三年,为太后祈福。
“这是……他自己写的?”程知意有些不敢置信。
萧景那个缩头乌龟,怎么可能主动去守皇陵?
那可是个苦差事,去了就等于彻底退出了夺嫡的圈子。
“他不想写也不行。”萧晏靠回软枕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本王让人把你给的那本账册,抄了一份,夹在他的早膳里送进去了。”
“他是个聪明人。”
“知道若是不赶紧滚出京城,这本账册一旦呈到父皇面前。”
“他就不仅仅是禁足那么简单了。”
程知意深吸了一口气。
够狠。
直接断了二皇子的后路。
“那刘氏呢?”她忽然问道。
“她?”萧晏挑了挑眉,“她既然帮了咱们这么大一个忙,本王自然要送她一份大礼。”
“本王让人给她在京郊置办了一处宅子,还送了几个面首过去。”
“面首?”程知意瞪大了眼睛。
“二皇子去了皇陵,她在府里守活寡多寂寞。”萧晏理所当然地说道,“本王这是成人之美。”
程知意忍不住笑了。
这哪里是成人之美,分明是杀人诛心。
二皇子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活活气死在皇陵里。
“好了,这些糟心事不用你操心。”萧晏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这小崽子给本王生下来。”
“等孩子满月酒那天。”
“本王要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
“你是这靖安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程知意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这一次,她没有看到算计。
只看到了一片赤诚。
或许,刘氏有句话说错了。
男人的宠爱靠不住。
但利益捆绑在一起的盟友,却是最坚固的。
只要她一直有用,一直能跟他并肩作战。
这个位置,就没人能抢得走。
“妾身……”她低下头,柔顺地靠在他怀里,“定不负王爷厚望。”
窗外,乌云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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