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正贤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副专业而恳切的姿态:
“祁书记,恕我直言。
蒋正明一案,社会影响巨大,关注度极高。
从公开的报道和有限的信息来看,京州方面在办案过程中,
强调‘从快从重’,这固然体现了打击犯罪的决心,但也在业内引发了一些担忧。”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祁同伟的表情,继续说道:
“您知道,现代法治的核心精神,在于程序正义和人权保障。
无论犯罪嫌疑人所犯何罪,其基本的诉讼权利,比如获得辩护、不受刑讯、公正审判的权利,都应当得到充分尊重和保障。
这是文明社会的基本准则,也是我们与国际接轨、树立良好国际形象的必然要求。”
他侃侃而谈,试图在理论和道义上占据制高点:
“尤其是死刑问题。现在国际上废除死刑已成主流趋势,
很多法学专家也呼吁要慎用、少用死刑,更多体现教育、改造的人道主义精神。
动辄死刑,是否有些……过于严苛了?
这与当今世界文明的潮流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长此以往,恐怕会对京州,乃至汉东省的对外开放和招商引资环境,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负面影响啊。”
祁同伟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庄正贤说完,
他才缓缓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看向庄正贤:“庄律师,你说完了?”
庄正贤被这平静的目光看得微微一怔,点了点头:“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浅见,也是法律界不少同仁的共识。”
祁同伟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弧度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庄律师,你口口声声的‘现代法治’、‘文明世界’,
指的不过是欧美几个自诩为标杆的国家吧?
你所说的‘国际主流’,又真正代表了多少国家、多少普通民众的意愿?”
他不等庄正贤回答,语气逐渐变得锐利:
“西方的法律制度,有其特定的历史渊源,脱胎于他们的宗教裁判传统,后来又深受所谓新自由主义思潮的浸染,
过分强调形式上的程序正义和对罪犯的所谓‘人权’庇护,这我承认。但是!”
祁同伟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当他们不遗余力地保护罪犯的人权时,那些受害者的人权呢?
那些被蒋正明、被‘四爷’团伙害得家破人亡的普通百姓的人权,谁来保护?
那些遵纪守法、辛勤劳动的老实人,他们的安全感,又由谁来保障?”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指着窗外鳞次栉比的楼房和远处依稀可见的工地:
“你看看这京州城!看看汉东省!
蒋正明这帮蛀虫,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勾结黑恶,横行霸道多少年?
他们可曾跟那些被逼得家破人亡的百姓讲过程序?
可曾对那些无辜逝去的生命有过半分人权尊重?
现在,我们证据确凿,民愤极大,依法从严惩处这些罪大恶极之徒,
到了你这里,反而成了不文明、不法治了?”
祁同伟猛地转身,目光如电,直射庄正贤:
“你说的那一套,或许在你们燕京的象牙塔里,在某些高谈阔论的精英圈子里是‘政治正确’。
但它符合我们大夏的国情吗?
它符合我们最广大老百姓心中最朴素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正义观吗?
老百姓要的是什么?是要实实在在的公平!要看得见摸得着的正义!
要作恶的人得到应有的、相称的惩罚!
而不是眼睁睁看着那些罪大恶极的人,靠着玩弄法律程序,
靠着所谓的‘人权’幌子,继续逍遥法外,甚至苟延残喘,
让受害者家属的伤口永远无法愈合!”
“你提到的所谓‘文明世界’的法治,”
祁同伟言辞愈发犀利,
“其根本目的往往是维护资产阶级的利益和统治,
立法上突出议会民主实则确保党派利益,常常忽视底层民众诉求。
而在司法实践中,存在严重不公,
例如鹰酱某些特殊机构知法犯法,只要对其有利,即使违法也在所不顾。
这种体系下,贫富分化加剧,表面‘平等’的法治好似‘皇帝的新衣’,
实际运行中容易沦为少数人的工具。
国际上,某些国家更是无视他国法律,横加干预内政,推行霸权主义,粗暴践踏国际法。
这种背景下,片面强调对罪大恶极者的程序保护,在某种程度上,
难道不是一种对受害者和广大民众的二次伤害吗?”
“在京州,在汉东,”
祁同伟一字一顿,声音铿锵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砸在坚实的地面上,
“我们立足的是大夏的土壤,服务的是大夏的人民!
我们讲的是社会主义法治,是保护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的法治!
是对犯罪分子实行专政、为人民伸张正义的法治!
你的那套脱离实际、甚至带有虚伪性的西方标准,在这里,水土不服,更不适用!”
庄正贤被祁同伟一连串直击要害的诘问驳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年轻的市委书记不仅对西方法律体系的弊端了如指掌,
态度更是强硬到不留丝毫余地,完全不吃他那套“国际接轨”“文明趋势”的空谈。
他慌忙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试图稳住阵脚,语气里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威胁:
“祁书记,您的观点确实尖锐,但您必须考虑政治影响!
您这样逆势而为,是在逆潮流而动!
这会严重影响您的政治前途!
燕京方面对法治建设的方向有明确要求,您这样一意孤行,恐怕会自误前程啊!”
这番话,已然是赤裸裸的胁迫,只差没把背后的势力直接摆上台面。
祁同伟闻言,非但没有动怒,反而仰头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那笑声里满是毫不掩饰的不屑与睥睨天下的霸气:
“庄律师,你这是在威胁我一个副部级的省委常委、京州市委书记吗?”
话音未落,他迈步上前,身形挺拔如松,一步步逼近庄正贤。
强大的气场如同实质般碾压过去,压迫得庄正贤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祁同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锐利如鹰隼,字字千钧:
“我的前途,还轮不到你一个律师指手画脚!
在汉东,在京州,我祁同伟做事,只认四个字——公道良心!
只要我坐得端、行得正,心里装着几百万老百姓,依法办事、严惩罪恶,
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谁能动我?!”
他猛地抬手,指着庄正贤的鼻子,声音如同寒冬的寒冰,带着彻骨的凌厉:
“我告诉你,庄正贤!别人不敢碰的硬骨头,我祁同伟敢啃!
别人不敢杀的罪大恶极之徒,我敢杀!
什么是法?
在这京州地界上,我祁同伟秉持公义、为民除害,我护佑百姓的安危,我严惩作恶的败类,我说的话,就是法!
我做的事,就是法治的真谛!
你看不惯?也得给我受着!”
祁同伟向前再逼一步,几乎贴近庄正贤的脸,语气里的霸气几乎要将人吞噬:
“等哪一天,你能坐到我这个位置上,
能承担起这九百万百姓的生死福祉,能面对黑恶势力的刀枪、腐败分子的阴谋而面不改色,
你再来跟我讨论什么是真正的法治!
在此之前,少拿那些空洞的理论来教训我!”
这一番话,如同惊雷炸响,又如泰山压顶,
将庄正贤那点所谓的精英傲慢和背后依仗的势力威慑击得粉碎。
庄正贤脸色煞白如纸,双腿微微发颤,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嘴唇哆嗦着,
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名望、高深的理论和背后的人脉关系,
足以让这个年轻的市委书记有所忌惮、甚至妥协退让。
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吃这一套,
那份深入骨髓的强势、睥睨一切的霸气,
以及扎根于本土现实的政治逻辑,完全超出了他熟悉的辩论框架,让他束手无策。
庄正贤狼狈地站起身,双手死死攥着公文包,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色厉内荏地扔下一句:
“好!好!祁书记,您真是霸气侧漏!
那我们就走着瞧!
看看蒋正明他们最后到底能不能伏法!
看看你这套铁血手段,到底能不能行得通!”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转身,脚步踉跄地冲出办公室,
连门都忘了关,只留下满室未散的霸气与威严。
祁同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回到办公桌前,
拿起那份关于下一步反腐扫黑工作的计划书,眼神重新变得专注而坚定。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他肩头,那象征着权力的位置上,仿佛镀上了一层不容置疑的金光。
这场书房里的法治之争,看似是理念碰撞,实则是权力的又一次无声较量。
而结果,显然已见分晓。
庄正贤带来的所谓“文明世界”的规训,
在京州这片土地上,在祁同伟绝对的实力和意志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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