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杨大伯一家早早便回了关内侯府,开始全心为杨景邦准备向镇国公府提亲所需的各项聘礼,务求尽善尽美,彰显诚意与重视。
杨景曦唤来女暗卫南烛:“南烛,你去一趟毅安侯府,请上官小姐过府一叙,就说我新得了些有趣的玩意儿,请她来赏玩。”
“属下遵命。”南烛利落地抱拳,转身离去。
南烛到达毅安侯府,向门房说明来意。门房一听是护国公主相邀,不敢怠慢,立刻小跑着进去通传。
上官落正在自己院中对着棋谱摆弄棋子,听闻杨景曦请她过去,心下微微诧异,昨日才见过,怎么今日又邀?但转念一想,曦儿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想必是有要紧事,便立刻更衣,带着丫鬟随南烛一同前往护国公主府。
到了公主府,直接被引到了花园的水榭中。只见水榭临湖,清风徐来,十分惬意。石桌上早已摆好了几碟酥香斋精致的点心和新沏的奶茶,杨景曦正笑吟吟地坐在那里等她。
“落落,快来,尝尝新出的栗子糕。”杨景曦招呼她坐下。
上官落也不客气,坐下后先享用了几块点心,又喝了口温热的奶茶,这才满足地叹了口气,看向杨景曦,好奇地问:“曦儿,这么急着叫我来,是有什么好事?还是又有什么新奇点子?”
杨景曦看着她吃得腮帮子微鼓的可爱模样,眼中笑意更深,故意卖关子道:“好事嘛……自然是有的。不过呢,今日我主要是替某人传个话,做个牵线的月老。”
“某人?传话?”上官落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杨景曦对侍立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会意,立刻转身离去。
上官落正疑惑间,忽然心有所感,抬头向水榭连接的曲廊望去。只见一道清俊挺拔的身影正缓步而来,身着月白色常服,面容温润,目光沉静,正是新科状元杨景韬。
上官落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她今日穿着一身浅碧色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梳着简单的垂鬟分肖髻,发间只簪了一支碧玉玲珑簪,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如画。
因为来得匆忙,脸颊还带着一丝运动后的红晕,更添几分娇艳灵动。此刻,她那双总是带着笑意或狡黠的明眸,在对上杨景韬目光的瞬间,竟罕见地流露出了一丝羞涩与无措。
杨景曦见状,悄然起身,对着自家大哥眨了眨眼,又拍了拍上官落的手背,低声道:“你们慢慢聊。” 说完,便带着所有侍从悄然退出了水榭,将这片静谧美好的空间留给了两人。
水榭内只剩下杨景韬和上官落二人,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的安静,只闻风吹过湖面的细微涟漪声和远处隐约的鸟鸣。
杨景韬走到上官落面前,目光落在她身上,将她今日的娇美模样深深印入心底。他没有迂回,也没有寒暄,深吸一口气,如同在殿试上回答策问般,清晰而郑重地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上官小姐,”他顿了顿,改了口,“落落。”
这一声“落落”,让上官落的心尖微微一颤。
“今日冒昧请曦儿邀你前来,是因我心中有一疑问,盘旋已久,若不得解答,恐难安心赴任。”杨景韬的目光坦然而深邃,直视着上官落的眼睛,“我即将前往淮安府山阳县任职,此去路途遥远,归期难料。在离京之前,我想亲口问你……”
他微微停顿,仿佛在凝聚所有的勇气,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在你心中,对我杨景韬,究竟是何看法?我……心悦你,不知你……可愿给我一个机会,许我一份未来?”
这番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上官落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她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杨景韬。她想过他可能会含蓄地表达好感,却没想到他如此直接、如此坦诚、如此郑重其事地……表白!
巨大的惊喜如同烟花般在她脑海中炸开,让她一时之间竟有些晕眩。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了绯红,一直蔓延到耳根。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才能抑制住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
心跳如擂鼓,一声声敲击着她的耳膜。她看着眼前这个风姿隽秀、才华冠绝京城、让她第一眼就心动的男子,看着他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的期待、紧张以及深藏的柔情,所有的犹豫、所有的忐忑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她放下手,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带着泪光的笑容,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哽咽,却异常坚定:“我……我当然愿意!”
她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仰头看着他,眼中是毫不退缩的炽热情意:“杨景韬,我也心悦你!从在杨柳堤见到你开始,你就住进我心里了!你去山阳,我便跟你去山阳!无论去哪里,只要是你身边,我都愿意去!”
这大胆而直白的回应,让杨景韬悬着的心彻底落下,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上官落微凉的手,眼中满是动容与承诺:“落落,得你此言,景韬此生无憾。我定不负你今日之情,此生必珍之爱之,护你周全。”
上官落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用力回握住他,笑中带泪:“好!那我们说定了!你可不能反悔!等我回去就跟父亲说明,我要跟你一起去山阳!”
杨景韬眉宇间带着歉意与急切:“落落,时间仓促,我赴任在即,恐怕……恐怕只能在这几日内便去府上提亲,并需在上任前完婚。诸多礼仪难免从简,实在是……委屈你了。”
上官落闻言,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明眸中毫无芥蒂,反而带着几分洒脱:“这有什么好委屈的!那些繁文缛节,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
她来自现代,本就对古代这套繁琐礼仪不甚在意,重要的是两情相悦。“只要你我心在一处,比什么排场都强!你放心,我回去便跟父亲母亲说清楚,他们……会理解的。”
阳光透过水榭的雕花窗棂,洒在相视而笑的两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勾勒得如同一幅美好的画卷。互许终身的誓言,在这初夏的花园里,悄然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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