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棚里,粗木桌面上摊着一卷新削的竹简,炭笔的墨痕还没干透。
村中央广场那边挂法典木板的动静隐隐传来,林默、赵老实和李伯围坐着,神情都很专注。
林默的手指划过竹简上初步列出的条目,声音沉稳:“法典是立了,根基算是打下了。但那条‘勤劳为本’光喊口号没用。要让村民长久有干劲,得给他们看得见、摸得着的奔头。”
“今天叫二位来,就是要推‘工分制’。谁干得多,谁就拿得多,实实在在!”
赵老实往前倾了倾身子,布满老茧的手按在桌沿,眼睛发亮:“工分制?是那种按干活多少记分,再凭分换粮食物资的法子?”
李伯摸着胡子,连连点头:“对头!有了这把尺子,谁勤谁懒,谁出力多,贡献大,一目了然。这样分东西,大伙才没话说,才不会闹矛盾。”
林默点头:“就是这个理儿。工分,就是干活的凭证;配给,是活命的底子。这两样扣在一起,才是法典的筋骨,是把人心和村子死死拴在一起的麻绳。这事关系到根本,咱得想周全了,不能有半点马虎。”
林默把竹简又展开一点,手指点着墨迹:“工分制的根本,就是‘按劳记工,按工分配’。一切都公开,干多少活得多少分,凭分换东西!不干活?没工分?那就等着饿肚子吧!”
“具体咋算?”赵老实立刻追问。
“按活儿的轻重缓急定基础分。”林默详细解释道,“田里日常锄地浇水施肥,一天踏实干完,五分。要是赶上春种秋收这种抢时间的活儿,一天八分!”
“需要额外加班赶工的,每多干一个时辰,加两分。”
“狩猎队日常巡逻值守,不能松懈,一天六分。”
“打到猎物,按斤两算,每十斤肉,加两分。”
“要是能搞定野猪、熊瞎子这种猛家伙,额外加五到十分。”
“后勤修棚子、打家伙什儿的,干一天四分;婆娘们缝补洗涮、看孩子、晾晒存粮这些杂活,一天三分。”
李伯拿着带来的麻纸飞快记着,脸色严肃:“这分毫之差就是活命的差别,一点都不能错。”
林默继续往下说:“基础工分之外,还有贡献加分。”
“开荒拓田,每新开出一亩熟地,当场加十分!”
“要是有人能干完分派的活儿还有富余,再加五分。”
“打猎或者采集交上来的东西,凡是超出任务的,按超出多少,加二到五分。”
“谁能想出好点子,不管是让田里多打粮,还是加固村子防御的,只要被采纳见效了,加五到十分!”
“村卫队成功赶走野兽或者打退外人骚扰的,参战的每人记八分。”
“工分每天由各组组长登记入册。”
林默看向两人,“赵叔,你负责每周汇总一次,仔细核对没问题后,誊写到广场的大木板上公示。村民随时都能看,谁觉得登记错了或者不公平,允许他们申诉!必须做到人人心里有数,每一笔都清清楚楚。”
“配给的地方,是工分兑现的关键,位置和管事的人,都得选好。”
林默接着说,“村中心挨着库房的那间木屋就定为配给处。回头架上货架,粮食、盐、布、药材这些都分门别类放好,每种东西换多少工分,用大字写清楚,挂在屋里显眼地方,让人一抬头就能看见。”
赵老实插话:“地方选得好,离库房近,搬东西方便。”
“管这事的人,尤其关键!”
林默的目光落在李伯身上,“这位置关系全村人心,非但不近人情、绝对铁面无私的不行!李伯,你心思细,办事公道,刚开始这段时间,得麻烦你亲自盯着配给处运转。等以后慢慢观察,找到绝对可靠的心腹人手,再正式交班。记住,这个位置上,半点私心都不能有,更不许克扣截留!”
李伯郑重地拱手:“老头子明白,千斤重担,我一定秉公办理,不辜负您的托付。”
“好。”林默点头,开始细说发放标准,“口粮是命根子,一分工分,换一斤杂粮。”
“一个人干活,一天工分够五分以上的,口粮管饱。”
“要是有富余工分,可以多换粮食存起来。”
“盐这东西少,但离不得,每月集中发一次。”
“当月工分累计够三分的,能领一两盐;工分每多出五分,再多给半两。”
“布料按季换,十分工分换一尺粗麻布,二十分工分换一尺细点的棉布。”
“至于药材、备用工具这些不常用的东西,按村里的实际需要,要么凭足够工分,要么凭村里的指令,登记核实了才能领。”
发放也有规矩:“每天辰时和酉时开门发放。村民凭组长开出来、经赵叔核对盖章的工分登记册,亲自签字画押领取。”
“账目必须天天清!李伯你得确保库房里的东西和账本上记的对得一丝不差,我会随时抽查,不能出错!”
第二天一早,林默先把各劳作小组组长和卫队小队长召集到议事棚。
他把连夜赶出来的工分细则竹简分给大家,一条条讲清楚登记格式、核对方法,目光扫过所有人:
“工分登记是制度的根基!你们这些组长队长,担着第一道关!记录必须真实准确,绝不能因为私人关系搞人情分!一旦发现记错了或者漏了,马上报告改正。要是敢弄虚作假,严惩不贷!”
说完登记,他又转向所有骨干,拿村里人举例子:“比如赵大牛,他一天里要是既开了半亩荒地,又干完了日常的锄草浇水,按标准,开荒五分,日常农活五分,农忙额外加两分,加起来就是十二分!这工分,不光自己吃饱,还能存下粮食。”
“再看王婶,她专门缝补,一天勤快干下来三分工分,换口粮,也能安稳过日子。多干多得,童叟无欺!”
一个负责田里的小组长面带忧色,站起来问:“林默王,村里确实有几个年纪大干不动活的老人,还有几个还小不能干活的孩子,他们没工分挣,这……”
赵老实代他回答:“法典早有规定,老弱病残,没法劳力的,由村子集体养着,保证基本温饱。这是村里的仁德,跟工分没关系,不用担心。”
又一个卫队小队长提出疑虑:“工分登记、核算、发放,这么多环节,万一有小人在中间克扣,或者账搞错了,那不是寒了大伙儿的心?”
李伯立刻接话,声音斩钉截铁:“这事关信任,老头子在这儿保证!工分的账册,每周核对后,一定贴在广场大木牌上!白纸黑字,谁都能看能查!谁觉得自己工分登记错了,或者东西发少了,可以直接找我,找赵老实,甚至直接找林默王申诉!一旦查实是克扣或者搞错了,不管牵扯到谁,一定按法典从重处罚,绝不姑息!”
当天,工分制就在安澜村全面铺开了。
田地里,负责登记的组长们手里攥着竹简炭笔,眼睛紧盯着自己组员干活的身影,时不时低头记上一笔。
劳作间隙,村民凑过去打听的声音此起彼伏:
“李头儿,俺今天开的这片生荒地,能给算几分?”
“王哥,俺多挑了两趟粪肥,能给加点不?”
一双双眼睛都亮晶晶地盯着那关乎口粮和活命的工分数。
锄头抡得更快了,脚步迈得更急了,连修屋子的敲打声都密集了不少。
一股不用催、抢着干的劲儿,悄悄在村子上空弥漫开。
林默站在议事棚外,目光扫过错落的屋子,投向远处热火朝天的田埂和修缮点。
他对身边的两人沉声道:“工分和配给,就像鱼和水。村民看见付出就有回报,汗水能换温饱,自然肯卖力气。这制度既落实了‘勤劳为本’的法条,又把人心和村子的命运死死绑在了一块儿。赵叔,李伯,后面工分统计、物资发放、账目核对,一定盯紧了,一丝差错都不能出!”
赵老实和李伯肃然应道:“王上放心!”
“等这制度根基稳了,运转顺了,”林默眼中露出深意,“咱们再琢磨细化工分条目。比如添上工匠手艺、特殊技能的加分项,让有本事的人也得到该有的回报,把全村人的力气都调动起来!”
村道上,一个刚问清自己今天工分的小伙子咧嘴一笑,扛起锄头大步流星走向自家田地,背影里全是干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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