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鏖战聚合，血染混沌 (上)
那寂灭聚合体带来的压迫感，如同整个万界坟场的死寂与绝望浓缩于此，化作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在王梓墨的心头与道基之上。准帝级别的威压，哪怕只是初入此境，也远非大圣可以轻易抗衡。四周的灰色雾气在这股威压下变得如同铜墙铁壁，空间被彻底封锁，断绝了任何凭借“行”字秘轻易遁走的可能。
“发现……变量……吞噬……进化……” 那充满恶意的精神波动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王梓墨的神识，试图侵蚀他的意志，放大他内心的恐惧与绝望。无数被它吞噬的残魂发出的哀嚎与诅咒，形成扰人心神的背景音，若是道心稍有不坚，恐怕未战先溃。
王梓墨深吸一口气，混沌道体轰鸣，将那外界庞大的压力与精神侵蚀强行顶住。他眸光如电，非但没有畏惧，反而燃烧起熊熊战意。自从混沌道体重塑，实力大进后，他还未曾与真正的准帝级存在放手一搏！此战，是危机，亦是验证自身道果，磨砺混沌大道的绝佳机会！
“吼——！”
那聚合体发出一声非人非兽的咆哮，由无数怨念与破碎法则构成的手臂猛然探出，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灰色巨爪，五指箕张，指尖缭绕着湮灭一切生机的死光，朝着王梓墨当头抓下！巨爪未至，那恐怖的归墟之力已经让王梓墨周身的混沌护盾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来得好！”
王梓墨长啸一声，不退反进！他深知面对这等存在，被动防御只有死路一条。混沌道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兵字秘催发到极致，剑身之上，太阴太阳的符文虚影一闪而逝，融入混沌剑气之中。
“混沌归墟斩——阴阳逆！”
他挥剑迎上，剑光不再是纯粹的灰蒙，而是呈现出一种混沌初开，清浊分判的奇异景象！一半剑气冰寒彻骨，演化太阴寂灭；一半剑气炽烈灼热，演化太阳创生。两种极致的力量在混沌的统御下，并非简单融合，而是形成了一种逆反的、充满毁灭与新生矛盾的剑意，悍然斩向那灰色巨爪！
这是他将太阴太阳仙经奥义初步融入自身混沌剑道的尝试！
轰隆隆——！！！
剑爪相交，没有金铁交鸣之声，只有法则崩坏、能量湮灭的恐怖巨响！灰色巨爪上的死光与混沌剑气激烈对撞、消融。太阴之力冻结、侵蚀着巨爪的结构，太阳之力则猛烈燃烧、净化着其中的怨念与死气。而核心的混沌剑意，则如同最霸道的磨盘，强行磨灭着归墟法则！
僵持仅持续了一瞬，灰色巨爪猛地一震，五指崩碎了大半，化作精纯的灰色气流消散。而王梓墨斩出的混沌剑气也同时溃散，他整个人如遭重击，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数百丈，撞碎了好几座悬浮的兵器小山，喉头一甜，一丝鲜血自嘴角溢出。
准帝级的力量，果然强悍！仅仅一次硬碰，就让他受了些轻伤。但他眼中却亮起兴奋的光芒——有效！他的混沌大道，融合太阴太阳后，确实能对归墟之力造成有效的克制与破坏！刚才那一剑，他明显感觉到斩入了对方的核心法则，而非像之前对付寂灭孽物那样主要是力量层面的碾压。
“痛……可恶的变量……吞噬！” 聚合体发出愤怒的精神咆哮，被斩碎的巨爪迅速由周围的灰雾凝聚复原。它那庞大的身躯猛地蠕动，核心的黑暗陡然扩张，化作一个巨大的漩涡。
呜呜呜——！
恐怖的吸力传来！并非物理上的吸引，而是针对生命本源、神魂、乃至自身大道的剥离与吞噬！王梓墨感到自身的混沌气血蠢蠢欲动，识海中的神识之光摇曳，连体内的混沌大道符文都似乎要被牵引而出！
这是归墟之力的核心应用之一——万物归零，返本还源！
王梓墨脸色一变，脚下混沌符文闪烁，“行”字秘全力爆发，身形在粘稠的灰雾中艰难移动，试图脱离吸力范围。同时，他双手结印，体内混沌海沸腾。
“一气化三清！”
轰！轰！轰！
太清、玉清、上清三道身影同时出现，并非分散对敌，而是在出现的瞬间，便与王梓墨本尊站定玄奥方位，四道身影气机相连，混沌大道共鸣！
“四象混沌镇源阵！”
以本尊为混沌核心，三清道身分别演化地、火、风水（混沌意义上的基础元素），构成一座简易却稳固无比的混沌阵法。阵法形成的瞬间，一股镇压己身，定住地火风水，隔绝内外的大道意蕴弥漫开来，强行对抗住了那恐怖的吞噬之力！
聚合体见吞噬无效，核心漩涡猛地一变，喷吐出无数灰黑色的符文！这些符文扭曲蠕动，仿佛活物，带着强烈的诅咒、衰败、腐朽的法则气息，如同蝗虫过境般向王梓墨及其道身涌来。所过之处，连那些神兵残骸都迅速锈蚀、化为齑粉！
“临字秘，不朽圣体！”
“者字秘，万法不侵！”
王梓墨本尊与三清道身同时低喝，肉身绽放不朽光华，周身浮现万法不侵的淡淡光晕。同时，他催动混沌道剑，剑光分化万千，如同混沌剑莲绽放，绞杀那些靠近的诅咒符文。
嗤嗤嗤……！
符文与剑光、护体神光碰撞，不断湮灭。但符文数量实在太多，且蕴含的归墟法则极其歹毒，不断消磨着王梓墨的法力与道则。者字秘的恢复速度，竟然有些跟不上消耗的速度！三清道身的光芒也开始微微黯淡。
“不能久守！” 王梓墨心念电转，数字秘疯狂推演，寻找这聚合体的弱点。它的核心是那点深渊般的黑暗，但其外部由无数怨念和破碎法则构成，防御力惊人，且能不断从灰雾中汲取力量恢复。
“需要一击必杀，或者……重创其核心！”
他眼中狠色一闪，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三清，归位！”
一声令下，太清、玉清、上清三道身影骤然化作三道流光，并非回归本体，而是直接投入了王梓墨手中的混沌道剑之中！
嗡——！
道剑发出惊天动地的嗡鸣，剑身剧烈震颤，仿佛无法承受这股庞大的力量。剑身上的裂纹瞬间增多，但与此同时，一股远超之前的、几乎要超越大圣层次的恐怖剑意，从剑身上冲天而起！混沌气沸腾，太阴太阳的虚影在剑锋两侧清晰浮现，隐隐还有三清道身所代表的部分大道法则融入其中！
这是强行融合三清道身之力，加持于道剑之上，搏命一击！对道剑本身，对他自身的负荷都极大！
王梓墨脸色潮红，握剑的手臂青筋暴起，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但他眼神却无比坚定。他锁定了聚合体核心那点黑暗。
“这一剑，为了那些逝去的世界！为了……希望！”
他燃烧精血，将所有的法力、意志、以及对混沌、太阴、太阳、乃至刚刚从石斧中感受到的那丝不屈抗争之意，全部灌注于这一剑之中！
“混沌开天——斩墟！”
他嘶吼着，挥出了迄今为止，他生命中最璀璨、最极致的一剑！
剑光亮起！
不再是灰蒙，不再是黑白，而是一种无法用颜色来形容的光！它仿佛蕴含着“有”与“无”的界限，蕴含着“存在”与“虚无”的转换！剑光所过之处，灰色的雾气不是被劈开，而是直接“消失”了，仿佛被从概念上抹除！连空间和时间都出现了短暂的凝滞与断层！
这一剑，超越了能量的范畴，触及到了法则本源的层面！是王梓墨在绝境下，融合了自身所有底蕴与石斧意志后，爆发出的、无限接近准帝层次的惊世一击！
那寂灭聚合体似乎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发出了尖锐无比的精神尖啸，庞大的身躯疯狂蠕动，将所有力量收缩，在核心黑暗前凝聚成一面由无数扭曲面孔和破碎符文构成的厚重盾牌！
下一瞬，剑光与盾牌，轰然碰撞！
没有声音。
没有爆炸。
只有一种绝对的、仿佛连感知都能剥夺的“寂灭”！
以碰撞点为中心，一个微型的、黑白交织的混沌漩涡陡然出现，疯狂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能量、物质、光线、乃至部分法则！无论是王梓墨的剑光，还是聚合体的盾牌，都在被这恐怖的漩涡撕扯、吞噬！
咔嚓……！
细微而清晰的碎裂声响起。那面由无数怨念与法则凝聚的盾牌，在混沌开天斩墟的剑意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开始寸寸崩解！盾牌后那点核心黑暗，暴露在了煌煌剑光之下！
“不——！！！” 聚合体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剑光毫无阻碍地，斩入了那点深渊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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