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受到强烈精神冲击的科研人员被紧急注射了镇静剂和神经稳定药物,陷入昏睡。青鸾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她强忍着太阳穴突突的跳痛和胃里翻涌的恶心感,指挥其他队员分析刚刚采集到的数据。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得飞快,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但她的眼神却异常专注——作为NSId首席异常能量家,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矿洞深处正在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常规科学的理解范畴。
“脉冲强度峰值是之前记录的三点七倍!”一名年轻的科研人员声音发颤,手指几乎握不住鼠标,“而且……而且这不是简单的能量释放,它有结构!有模式!像是……像是某种语言,或者……心跳!”
“更糟的是,”另一名队员补充道,“伴随的精神污染频率与人类脑波的阿尔法波段高度重合,能直接引发深度恐惧、幻视和认知混乱!刚才那两名同事,他们看到的……是自己最害怕的东西。”
所有人的心情都沉甸甸的。矿洞深处被封印的“终结”碎片的威胁,远比预想的更加主动和危险。
陈锋站在营地中央,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他看到王大力紧握着巨盾,张岩正快速检查医疗包,;秦思源则低头分析无人机传回的矿洞结构图,很多地方都已坍塌,万幸还有一条能通过的路;而林晏,靠在折叠椅上,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身体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他显然还在承受着精神污染的余波,那些扭曲的低语、非人的嘶吼、以及无数亡魂的哭嚎,如同跗骨之蛆般缠绕在他的意识深处。
“大力,张岩,”陈锋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如同磐石般压下了营地里弥漫的焦躁,“你们两个立刻加强营地外围警戒,重点监控矿洞方向的能量波动。大力,你负责东面和北面;张岩,你负责西面和南面,携带便携式污染监测仪,一旦读数超过阈值,第一时间通报。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战斗,是生存和救援。”
“明白!”两人齐声应道,迅速行动起来。王大力扛起他那面半人高的合金巨盾,盾牌边缘的能量回路发出低沉的嗡鸣;张岩则将医疗包背在身后,抓起一把改装过的脉冲步枪——虽然对付无形的能量污染无效,但至少能应对可能出现的实体威胁。
随后,陈锋和秦思源一同走到林晏身边。
“林晏,你刚才说……矿洞深处有‘绿意’?还被污染源困住了?你能够找到它吗?它对你有帮助吗?”陈锋的语气严肃而迫切,这可能是迄今为止最重要的发现。
林晏缓缓睁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悸动。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是……是的。对我有很大帮助,它就在那团混乱、污秽的‘终结’碎片不远处……非常微弱,像……像风中残烛,但很‘干净’。”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更准确的词汇来描述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那不是生命体,更像是一种……意志?或者……一段纯净的‘记忆’?它被那污秽的能量紧紧缠绕着,像是在被不断吞噬、消化。我能感觉到它的……痛苦,还有……一种非常非常古老的……守护的执念。”
“守护?”秦思源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她立刻联想到了东北民间传说中关于“山神”“地灵”的记载——那些被遗忘的古老存在,往往以守护一方水土为使命。
林晏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困惑:“不知道。但它散发出的气息……让我灵魂深处的魂印,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共鸣。”他闭上眼,似乎在仔细分辨那种微妙的感觉,“不是冰冷和排斥,而是……一种很淡的……‘熟悉’?甚至……有一丝微弱的‘牵引’?或者说是‘需要’。”
这个描述让陈锋和秦思源都愣住了。
蟒仙的印记,代表着冰冷、死寂与终结,是万物凋零的象征。传说中,蟒仙乃上古凶兽,以吞噬生机为生,其力量所及之处,草木枯萎,河流干涸,生灵化为石像。而“绿意”,则象征着生机、生长与希望。两者本该水火不容,如同光明与黑暗,怎么会产生共鸣?
“难道……那道‘绿意’,也与蟒仙有关?”秦思源推测道,“还是另一位仙家?亦或是……蟒仙本身留下的什么东西?比如……它的‘善念’?或者……被封印的‘本源’?”
林晏再次摇头,面露困惑:“感觉……不像。蟒仙的气息是纯粹的无情与冰冷,像万年玄冰,不带一丝温度。那道‘绿意’……虽然也很古老,但感觉……更‘温和’,更……贴近‘生长’和‘维系’。它让我想起小时候在小兴安岭脚下见过的原始森林——阳光透过树冠洒下来,苔藓在石头上蔓延,溪水清澈见底,万物生生不息。”他苦笑道,“我也说不清楚,这两种感觉截然不同,甚至有点对立,但我的魂印确实对它有了反应。就好像……它们曾经是一体的,后来被强行分开了。”
矛盾而复杂的信息,让情况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道“绿意”绝非凡物。它可能是解开597矿之谜的关键,也可能是拯救林晏的唯一希望。如果能找到它,或许就能找到与蟒仙印记共存的方法,甚至……净化它。
“它还能坚持多久?”陈锋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林晏苍白的脸,又望向矿洞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林晏沉默片刻,闭上眼睛,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他不再抗拒魂印的冰冷,而是试图与那道微弱的“绿意”建立更深的连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营地里只剩下发电机低沉的嗡鸣和远处风掠过死寂树林的呜咽。几秒钟后,他猛地睁开眼,瞳孔中闪过一丝决然:
“很微弱……感觉随时都可能被彻底吞噬、湮灭。下一次强烈的‘终结’能量爆发脉冲,可能就是它……”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那道“绿意”撑不了多久了。
那道“绿意”,是他们在死寂与污秽中发现的唯一一丝异样的“微光”。它可能与蟒仙有关,可能蕴含着重要的信息,甚至可能是解决林晏身上问题的关键。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被污染源吞噬。
“我们必须进去。”陈锋做出了决定,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作为烛龙小队的队长,他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不仅要完成任务,更要带回每一个队员。但此刻,他更明白,有些牺牲是为了更大的守护。
“我同意。”秦思源立刻表态,她的眼神同样坚定,“但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我们需要更有效的精神防护装备,需要能够抵御能量脉冲冲击的屏障,还需要制定详细的行动路线和应急预案。贸然闯入,只会让我们所有人都变成污染源的一部分。”
她看向青鸾:“青鸾博士,你们的技术支持至关重要。‘心灵堡垒’发生器的功率能再提升吗?脉冲规律能预测得更精确吗?”
青鸾此时已经稍微缓过来一些,她扶了扶眼镜,眼神恢复了科研工作者的冷静与锐利:“没问题。我们携带了最新型号的‘心灵堡垒’发生器,可以生成小范围的精神防护力场,应该能有效抵御那种低频污染。经过刚才的数据反推,我们已经初步掌握了脉冲的爆发模式——它并非完全随机,而是存在一个约30秒的‘蓄能期’,在此期间,矿洞深处的能量读数会出现特征性的锯齿波上升。这将是我们行动的黄金窗口。”
她顿了顿,继续道:“同时,我已经让团队改装了四台无人机,加装了重型防护装甲和抗干扰通讯模块,搭载了高精度红外、声波和异常能量传感器。它们将在我们进入前,对矿洞内部进行三维建模和风险评估。”
“好!”陈锋点头,迅速分配任务,“思源,你配合青鸾博士,尽快完成无人机侦察和力场调试。大力,张岩,检查所有武器装备,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近距离冲突——虽然污染源看起来是能量形态,但谁也不能保证‘镜水’没有留下其他‘惊喜’。林晏……”
他看向林晏,眼神中充满信任与托付:“你的任务是集中精神,保持与那道‘绿意’的连接,为我们提供最精确的指引。同时,密切注意你魂印的任何变化,一旦感觉失控,立刻报告!你的安全,比任务更重要。”
“是!”众人齐声领命。
营地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忙碌起来。青鸾团队迅速架设“心灵堡垒”发生器,并对四台无人机进行最后的调试。烛龙小队则开始检查装备:王大力调试他的特制巨盾和能量屏障系统;张岩整理医疗包,补充镇静剂、神经稳定剂和抗污染药物;秦思源则利用青鸾提供的设备,构建矿洞内部的三维模型;陈锋则在地图上规划行动路线,标记可能的掩体和撤离点。
林晏走到营地边缘,脚下的碎石硌得靴子咯吱响,临时帐篷的帆布被北风扯得猎猎作响。他再次望向那如同怪兽巨口般的矿洞,入口处飘着淡灰色的雾,像极了逝者不散的怨念。灵魂深处的魂印依旧冰冷,却不再是纯粹的折磨——一丝细银线般的牵引从魂印延伸而出,穿过刺骨的空气直指矿洞深处,如同在无边荆棘丛中看到了微光的指引。他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左手魂印的位置,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小冰晶落在衣襟上。
那微光虽弱,却像冬夜里划亮的火柴,带着生命的温度暖进心底。它不是虚假的幻象,而是从矿洞深处透出来的真实生机,甚至能让他感觉到体内柳灵留下的绿意之力在血脉里轻轻呼应。这是绝望中唯一的锚点,代表着被囚禁的灵根还未彻底熄灭,代表着清宝县的土地还有救。
他深吸一口气,冷空气带着矿土和铁锈的味道呛得喉咙发紧,却强迫自己稳住呼吸,将所有关于任务失败的恐惧、关于自身安危的杂念彻底排除。他集中精神让旋涡暂时平静,循着那丝银线般的牵引,全力捕捉那道在污秽黑泥中挣扎的“绿意”:它像被包裹的小嫩芽,每一次颤动都带着微弱的求救信号,坚韧得让人心疼。
营救行动,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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