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电子厂的实验室里,杨术旺的工作台上,除了摊开的收录机电路图和一堆电子元件外,又多了一些新的、更为精密的玩意儿——几块特殊的光学镜片,几个小巧的电磁线圈,还有几张画满了光电转换原理和信号处理流程的草图。
便携式卡带录音机的成功,让他捕捉和记录声音的野心得到了初步满足。
而下一步,他的目标更加宏大——他要捕捉和记录影像!
【工业加工作坊空间】里,关于电荷耦合器件(ccd)的基础原理、镜头光学设计、模拟信号记录与处理技术……
一系列相关知识早已被他消化吸收。
虽然受限于当前的材料和工艺水平,还无法做出后世那么小巧的数码摄录机,但是造出一台能够拍摄、记录动态影像的、基于磁带的摄录一体机,在技术上已经具备了可行性。
“老徐,你看这个光电转换模块的信号噪声比,还得再优化一下……”
“还有这个磁带记录部分的机械稳定性,是难点。”杨术旺指着草图,对同样陷入技术狂热的徐继顺说道。
徐继顺推了推眼镜,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道:“术旺,你这要是搞成了,那可真是……开了天眼了!”
“能把活生生的画面录下来,随时回放!”
“这比收音机、录音机可厉害多了!”
杨术旺笑了笑,目光似乎已经穿透了实验室的墙壁,看到了更远的未来,道:“光有机器还不够,还得有内容。机器是骨架,内容是血肉。”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愈发清晰——拍电影!
或者说,先拍一些具有故事性的短片、纪录片。
这不仅是检验摄录设备性能的最佳方式,更是为未来开办电视台积累最宝贵的原始内容资源!
他可不想等到1974年电视机真的造出来的时候,让屏幕里整天只放着雪花或者单调的测试图案。
而说到拍电影,演员自然是现成的。
他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马国福那深入人心的“岛本大佐”、王建生那惟妙惟肖的“苟翻译”、周建国那活灵活现的“伪军营长”……
这“反派天团”的形象已经通过《白桦林》深入人心,不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他甚至连剧本的初步构思都有了:
一个关于技术保卫战的故事,背景可以放在建国初期,潜伏的敌特分子,自然由“反派天团”饰演。
他们试图破坏重要的工业设施,而我方技术人员和公安战士与之斗智斗勇……
想到马国福、王建生等人看到新剧本时可能出现的精彩表情,杨术旺嘴角不由勾起一丝恶作剧般的笑意。
他几乎能预料到,一旦剧本出炉,机械厂大门大概率又会被这两位怨种领导给堵上,少不了又是一顿骂街和控诉。
就在杨术旺规划着他的光影帝国时,南三协调区的求救信再次送到了滦河工业区。
这一次,来的不再是趾高气扬的钦差,而是几个面色憔悴、姿态放得极低的办事员。
他们带来的,不再是合作意向,而是近乎乞讨的请求:
要钱,要电风扇的配件。
“罗县长,杨总工,实在是没办法了!”
为首的代表苦着脸,道:“厂子里停工待料,工人们情绪不稳……”
“我们想先组装一批电风扇出来,哪怕数量少点,也能提振一下士气,给上面看看我们还在努力啊!”
他们倒是想直接要成品或者核心技术,但是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滦河能提供一些关键的电机、扇叶等配件,让他们能够勉强组装出一些成品,装点门面,苟延残喘。
这一切,都在杨术旺的预料之中。
那种只重形式、不重根基的发展模式,一旦遇到真正的困难,资金链断裂、技术空心化的问题就会彻底暴露。
罗锦松看着那份言辞恳切,或者说走投无路的请求报告,正要按照惯例开会研究,路振民老爷子却先一步开了口。
老爷子如今在滦河工业区地位超然,既是技术顾问,也因为军方的背景而拥有不小的话语权。他慢悠悠地拿出一份盖着某军区后勤部大印的订单,拍在桌上。
“支援?我们倒是想支援。”
路振民眼皮都没抬一下,道:“可我们滦河电子厂、电机厂接的军需订单都排到明年年底了!”
“红星牌电风扇、稳压电源、还有新下来的通讯设备零部件,都是国防急需!”
“耽误了军品生产,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他斜睨了那几个南三区的办事员一眼,语气不咸不淡,道:“你们南三区不是能人多,关系硬吗?”
“这点配件问题,自己想办法解决嘛。”
“总不能为了给你们装点门面,让我们的战士用不上合格的装备吧?”
一番话,软中带硬,堵得南三区的人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军需订单,这是尚方宝剑,谁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公开渠道走不通,南三区那边有些人又开始动起了歪心思,试图再次私下里接触滦河工业区的技术骨干,用更高的待遇和职位诱惑他们跳槽。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古塔水泥厂两次重大安全事故的血的教训,早已在工人们中间传开。尽管上面极力压制,但是这种消息是捂不住的。
再加上之前那批跳槽去南三区的原滦州技校学员,要么后悔不迭想回回不来,要么已经想办法跑去了清泸市或者平河县,剩下的也在南三区过得提心吊胆。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谁还会往那个火坑里跳?
更让南三区那些人没想到的是,他们私下接触、许以重利的事情,不知怎么就走漏了风声,甚至被人直接捅到了罗锦松和杨术旺这里!
“哼!死性不改!”
罗锦松看着手里的举报信,冷哼一声,道:“都到这步田地了,还想着挖墙脚!真是烂到骨子里了!”
杨术旺则显得很平静,甚至有些漠然。
他早就料到对方会有这一手,也早就通过各种方式,包括但不限于那张“毕业证”带来的凝聚力,以及持续不断的技术挑战和成长空间,加固了滦河的人才壁垒。
南三区的这次挖角行动,如同石沉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反而再次暴露了他们的窘迫与不堪,成了滦河工业区内部的一个笑话。
看着南三区在泥潭中越陷越深,挣扎的姿势越来越难看,杨术旺的目光却已经越过他们,投向了自己规划中的摄录机,投向那尚未开拍却已在他心中上演的电影,投向那个需要海量内容来填充的、未来的电视屏幕。
南三区的混乱与末路,于他而言,不过是一段即将被记录下来的、充满警示意义的历史素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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