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爷爷,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吴卫国扶住老人,“我既然有这个能力,自然要拉族人一把。咱们吴家要兴旺,就得大家一起过上好日子。”
“对!对!”族人们齐声应和。
吴卫国请族长和几个族老,在祠堂前摆开桌子,登记愿意去种田的人,统计会竹编、会刺绣的人数。
结果出乎意料——全村五百多户,几乎家家都有想去。会竹编的有一百多人,会刺绣的妇女、姑娘有一百多个。
“公子,这么多人,咱们田地上原地主的房子不够住啊。”席影煞看着登记册,有点发愁。
“不够就建。”吴卫国大手一挥,“在那块田周边再买块荒地,建个新村。统一规划,房子建整齐点,路修宽点。钱从我这里出,算是借给族人的,以后从工钱里慢慢扣。”
“是!”席影煞干劲十足。
吴卫国又把几个竹编手艺最好的老人请来,把自己画的图样给他们看,商量着怎么改进。
“卫国,你这图样好看是好看,可有些编法我们不会啊。”一个姓吴的老工匠挠着头说。
“不会就学。”吴卫国道,“选几个机灵点的徒弟,我安排人带他们到省城去找老师傅学,顺便看看省城那些竹编的样式,回来教族人学习。咱们不仅要编篮子、筐子,还要编屏风、笔筒、首饰盒这些精细玩意。做工越精细,价钱越高。”
“屏风?那得卖多少钱啊!”老篾匠眼睛都直了。
“好好学,好好做,我保证大家挣得比种地多。”吴卫国笑道。
女人们那边更热闹。吴卫国从长州府的绣庄请来两个老师傅,现场教针法、配色。妇女姑娘们围成一圈,学得认真极了。
周文萱和影无双也没闲着。周文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配色、图案很有眼光,帮着设计绣样。影无双心思细腻,帮着统计数量、核对工钱。
“夫君,你看这个‘喜上眉梢’的绣样怎么样?”周文萱拿着刚画好的图样给吴卫国看。
吴卫国接过,只见红梅枝头两只喜鹊,活灵活现,配色雅致,连连点头:“好!这个绣在帕子上,肯定好卖。”
影无双递过账本:“夫君,按现在的登记,竹编作坊先招五十人,绣坊招三十人。工钱按件计算,多劳多得。师傅的工钱高些,学徒低些,但管吃管住。”
“好,就这么办。”吴卫国很满意。
正说着,杨定风匆匆走来,压低声音道:“公子,省城来消息了。”
吴卫国神色一正,走到僻静处:“说。”
杨定风道,“省城里有人传说:公子您中了举人就在老家大兴土木,建牌坊、建族学,如今又要建新村、开作坊,是‘沽名钓誉,收买人心’。”
吴卫国冷笑一声:“我建族学是沽名钓誉?我帮族人谋生路是收买人心?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公子,咱们要不要……”杨定风做了个手势。
“不必。”吴卫国摆摆手,“让他们说去。咱们做咱们的事,只要对得起良心,对得起族人,怕他们嚼舌根?”
他望向北方,眼神深邃:“明年殿试……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马车在官道上不紧不慢地走着。
那些说他“沽名钓誉、收买人心”的闲话,像苍蝇一样嗡嗡地往耳朵里钻。他不在乎别人说他什么,可他在乎族人的生计,在乎好不容易铺开的这条路。
吴卫国靠在车厢里,闭着眼睛,脑子里不断思考着如何应对。
“夫君,喝口水吧。”周文萱递过水囊,眼里满是担忧。
吴卫国睁开眼,接过水囊喝了一口,忽然笑了。
“文萱,你说这世上什么人最多?”
周文萱一愣:“这……百姓最多。”
“对,百姓最多。”吴卫国目光炯炯,“那些达官贵人、读书人,满口仁义道德,可真正能说话的,是百姓。百姓心里有杆秤,谁好谁坏,他们看得最清楚。”
影无双眨眨眼:“夫君的意思是……”
“我要让百姓替我说话。”吴卫国坐直身子,眼中闪着光,“那些说我沽名钓誉的人,无非是在读书人圈子里嚼舌根。可这天下,读书人才多少?百姓又有多少?”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要写话本,写穷苦人的故事,写恶霸地主的恶行,写善良人的挣扎。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世道有多不公,百姓有多苦!”
周文萱和影无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夫君要写话本?”周文萱问。
“对,写话本。”吴卫国道,“但不是才子佳人那种,是写实的话本。就写咱们见过的、听过的那些事。穷孩子吃不饱饭,上山挖野菜差点摔死;老实巴交的农户,被地主逼得家破人亡;流浪的乞丐,冻死饿死在街头……”
他说着说着,声音低沉下来:“这些事,每天都在发生。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看不见,也不想看见。我要让他们看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见!”
杨定风在车外听见,忍不住插话:“公子,这能行吗?那些读书人,最看不起话本小说,说是‘小道’,不入流。”
“正因为他们看不起,我才要写。”吴卫国冷笑,“他们越看不起,百姓越爱看。等看的人多了,话本里说的是非对错,就成了百姓心里的是非对错。到时候,看谁还敢说我‘沽名钓誉’!”
周文萱若有所思:“夫君这是要……引导民间议论?”
“没错!”吴卫国一拍大腿,“前……我在书上看过,这叫‘舆论战’。谁掌握了百姓的心,谁就掌握了天下!”
他越说越兴奋,当下就让杨定风停车,在路边找了块干净石头,铺开纸笔,刷刷刷写起来。
周文萱和影无双凑过去看,只见吴卫国写的:
《山野少年求生记》
第一回 雪夜丧父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十四岁的狗剩蜷在山神庙的破草堆里,浑身冻得直哆嗦。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
三天前,他爹给地主郭老财家修房,从房顶上摔下来,伤势严重,可郭老财舍不得医药费,硬是看着失血过多没了气。
郭老财不但不给抚恤,还说他爹干活不小心,砸坏了瓦片,要扣工钱。
狗剩娘去理论,被家丁打了出来,放恶狗撕咬,逃跑中撞在石头上,也没了。
狗剩成了孤儿。
郭老财还不罢休,说狗剩爹娘欠他拾两银子,要拿狗剩家的三亩薄田抵债。那三亩田,是狗剩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虽说不肥,可是一家人的命根子。
狗剩不肯,被郭家家丁打得半死,扔在雪地里。
“小杂种,再敢闹,打断你的腿!”管家郭三踢了他一脚,扬长而去。
狗剩在雪地里趴了半晌,才挣扎着爬起来。他不能死,爹娘的仇还没报,他得活着。
他跌跌撞撞往山里走。村里是不能待了,郭家不会放过他。只有进山,才有一线生机。
雪越下越大,山路越来越难走。狗剩又冷又饿,眼前一阵阵发黑。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吴卫国写得很快,笔走龙蛇。他把自己前世的特种兵经历,和这辈子的所见所闻揉在一起,写出了一个凄惨又坚韧的少年形象。
周文萱看着看着,眼圈红了。
“夫君,这……这是真事吗?”
“有真有假。”吴卫国放下笔,“这世上,像狗剩这样的孩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我只是把他们的苦,都写在一个孩子身上。”
影无双抹了抹眼角:“太苦了……这郭老财,真该千刀万剐!”
“这才第一回。”吴卫国道,“后面更苦。狗剩大难不死,被一个老猎户救了,跟着学打猎、认草药。好不容易攒点钱,想赎回爹娘的田,又被郭家陷害,说他偷了郭家的银子……”
“太欺负人了!”周文萱气得脸发白。
吴卫国笑笑,继续写。
他一口气写了三回,直到手腕发酸才停笔。这三回里,狗剩上山打猎差点被狼咬死,挖草药差点摔下悬崖,好不容易卖了半吊钱,还被地痞抢了。但他始终没放弃,还把自己舍不得吃的窝头,分给路边快饿死的小乞丐。
“好了,今天就写到这儿。”吴卫国吹干墨迹,“等回到长州府,我找个说书先生,先在茶楼里讲。讲好了,再印成书,便宜卖,让识字的人都看看。”
杨定风在外头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道:“公子,这故事好是好,可……会不会太惨了?听得人心里难受。”
“要的就是让人难受。”吴卫国沉声道,“不难受,怎么记得住?记不住,怎么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不平事?”
他顿了顿,又说:“狗剩后来会慢慢好起来,他凭自己的本事,打猎、采药、做小买卖,日子一天天好过。可就在他快要赎回田的时候,郭老财又使坏了……”
“怎么使坏?”周文萱和影无双异口同声。
吴卫国卖了个关子:“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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