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幽冥秘辛，无忌机缘
玉门关生擒“鬼影”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在朝廷高层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当遍体鳞伤、武功被废的鬼影被秘密押解至京城，投入天机阁最深处的黑狱时，一场针对幽冥宗与“万魔盟”的审讯与情报挖掘，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迅速展开。
董天宝并未亲自审讯，他将此事全权交由孙槐负责。天机阁的手段，远非常人所能想象，配合杨逍从明教西域分坛调来的、精通西域诸国酷刑与迷魂之术的奇人，不过三日，鬼影那被幽冥宗秘法锤炼得如同坚冰的意志，便彻底崩溃。
神武殿侧殿，孙槐恭敬地向董天宝呈上厚厚一叠口供与卷宗。
“陛下，已初步撬开鬼影之口。据其招供，并结合天机阁与明教搜集的情报，幽冥宗及万魔盟的轮廓已然清晰。”孙槐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董天宝放下手中朱笔，示意他继续。
“幽冥老人，确已出关，其修为深不可测，鬼影亦不知其是否真正达到‘筑基’之境，只知其实力远超玄冥二老，已非寻常武林高手可比。此次东进，复仇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寻找一件名为‘幽冥血圭’的圣物。”
“幽冥血圭？”董天宝眉头微挑。
“是。据幽冥宗古老典籍记载，此物乃上古幽冥之精粹所化，形似玉圭，色如凝血，蕴含着至阴至寒的本源力量，更似乎关联着一处神秘的‘幽冥秘境’。传说得此圭者，不仅能极大增幅幽冥系功法的威力，更能借此窥得长生之秘，甚至打开通往更高层次世界的大门。此圭失落已久，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前宋末年，似乎与当时一些隐秘的修真者有关。幽冥宗耗费百年心血，终于确定，此圭最后可能流落的方向，便是中原。”
孙槐顿了顿，继续道：“至于万魔盟，目前由幽冥宗牵头，已联合了西域十七个邪道门派，包括吐蕃黑教、天竺狂僧一脉，以及一些擅长驭兽、用毒的旁门左道。其势力不容小觑，若真的大举东进，必将对西域乃至河西走廊造成巨大威胁。”
董天宝听完，沉吟不语。幽冥血圭，长生之秘，更高层次的世界……这些信息，无疑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他如今的权势已至人间巅峰，若说还有什么能让他心动，那便是这超越凡俗、触及长生与更高力量的可能。
“鬼影潜入玉门关，目标果然是韩滔的七星锁子甲？”董天宝问道。
“是，但也不全是。”孙槐回道，“据鬼影交代，那七星锁子甲乃是前朝一位大将所有，其祖上曾参与过剿灭一伙前宋余孽的行动，从那伙余孽手中得到过一块奇特的‘碎片’，被镶嵌在锁子甲胸口作为装饰。幽冥宗经过多年查证，怀疑那‘碎片’很可能就是幽冥血圭的一部分，或者至少是与之相关的关键物品。鬼影的任务，就是确认并夺取那碎片。”
“碎片……”董天宝目光闪烁，“可曾到手？”
“已被赵将军取下，在此。”孙槐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小心翼翼打开。里面是一块巴掌大小、非金非玉、颜色暗红、表面有着天然诡异纹路的碎片，隐隐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寒气息。
董天宝隔空一抓，那碎片便落入他手中。触手冰凉，一股精纯却极其隐晦的阴寒能量试图侵入他经脉，但立刻被他体内磅礴的九阳真气自动抵御、消融。
“果然有些门道。”董天宝感受着碎片中那与众不同的能量质感，与他所知的任何内力、真气都迥异，更偏向于某种……本源的力量。“将此物妥善收好，严加看管。继续审讯鬼影，挖出所有关于幽冥血圭、幽冥秘境以及万魔盟兵力部署的细节。”
“臣遵旨！”
孙槐退下后，董天宝独自把玩着那块碎片，心中思绪翻涌。幽冥宗，万魔盟，幽冥血圭……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广阔与神秘。他的九阳神功虽至阳至刚，似乎恰好克制这幽冥之力，但若那幽冥老人真的触摸到了“筑基”之境，恐怕已非单纯的武功高低所能衡量。
“看来，朕也不能固步自封了。”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或许，是时候主动去探寻一些，超越凡俗武学的力量了。
就在董天宝于京城谋划应对西域威胁之际，远在武当山的张无忌，也迎来了一场意想不到的机缘。
武当后山，一处人迹罕至的瀑布深潭边。张无忌正在张三丰的指点下，修炼九阳神功。他天赋异禀，又得董天宝以精纯九阳真气打下雄厚根基，加之张三丰这位武学大宗师从旁引导，不过短短年余，其九阳神功竟已隐隐触摸到了第一重的门槛，进展之速，连张三丰都暗自惊叹。
这一日，他正盘坐于瀑布之下的一块巨岩上，任凭冰冷湍急的水流冲击头顶，借此锤炼意志，凝练真气。九阳真气在他体内奔腾流转，抵御着外界的寒冷与冲击，周身隐隐有白色蒸汽升腾。
就在他物我两忘，全力冲击第一重关隘的紧要关头，异变陡生！
或许是此地水汽过于充沛，引动了天地间某种微妙气机，又或许是他体内至阳真气与这极阴寒的瀑布形成了某种奇特的共鸣，他怀中贴身收藏的一件物事，突然毫无征兆地变得灼热无比！
正是那日他在庐州城外追击溃兵时，无意中在山谷里捡到的那半截非金非铁的奇异令牌！
这令牌一直以来都毫无异状，此刻却仿佛被点燃了一般，散发出惊人的热量，更有一股古老、苍茫、带着丝丝神圣气息的奇异能量，透过他的肌肤，猛地灌入他体内！
“啊！”
张无忌猝不及防，只觉一股完全不同于九阳真气的灼热洪流，霸道地闯入他的经脉，与他正在运行的九阳真气轰然对撞！
两股至阳之力在他小小的身躯内激烈冲突，仿佛要将他的经脉彻底撕裂！剧痛之下，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脸色瞬间变得赤红，头顶瀑布的水流竟被他周身散发的炽热气息瞬间蒸发大片，形成一团浓郁的白雾！
“无忌！”
一直在旁护法的张三丰脸色骤变，身形一晃已至岩石之上，一指疾点张无忌眉心，试图以自身精纯无比的纯阳无极功助其稳住体内暴走的真气。
然而，当他的内力探入张无忌体内时，却感到一股更加古老、更加纯粹、仿佛源自太阳本源的灼热力量，正在与九阳真气以及他输入的内力相互纠缠、碰撞、甚至……隐隐有融合的趋势！
“这是……太阳真火的气息？不对，似乎更加古老……”张三丰白眉紧蹙，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他活了百多岁，见识过无数奇功绝艺，却从未感受过如此奇特而强大的能量。
此时的张无忌，已处于昏迷的边缘。两股至阳之力在他体内如同两条失控的火龙，疯狂肆虐。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痛苦与混乱中，那半截令牌涌入的奇异能量，似乎带着某种灵性，开始主动引导、调和那暴烈的九阳真气，并隐隐勾动了深藏于他血脉深处的某种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瀑布下的白雾渐渐散去。
张无忌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竟有一丝淡淡的金色光芒一闪而逝。他感觉浑身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虽然虚弱，但经脉似乎比以前宽阔坚韧了数倍，丹田内的九阳真气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变得更加精纯、凝练，甚至带上了一丝之前未曾有过的古老尊贵之意。
而那半截令牌，此刻已恢复了冰冷，只是颜色似乎变得更加深沉古朴。
“太师父……”张无忌看着面露忧色的张三丰，虚弱地喊道。
张三丰仔细探查了他的脉象，脸上的震惊之色更浓。他发现张无忌不仅伤势无碍，修为竟在方才那番凶险的冲突中因祸得福，一举突破了九阳神功第一重的瓶颈！更重要的是，其体内似乎多了一股连他也无法完全看透的、潜藏极深的奇异根基。
“孩子，你感觉如何？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张三丰沉声问道。
张无忌将怀中那变得冰凉的半截令牌取出，将方才的异状一五一十地告知。
张三丰接过令牌，仔细端详，眉头越皱越紧。这令牌材质非他所知的任何一种，上面的纹路古老而神秘，似乎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他尝试输入一丝内力，令牌却毫无反应。
“此物……绝非凡品。”张三丰将令牌还给张无忌，神色凝重地叮嘱道，“无忌，今日之事，关乎你自身造化，亦可能牵扯极大因果。切记，此事除太师父外，绝不可再对第三人提起，包括你父母与……陛下。这令牌，你需小心收藏，非到万不得已，不可再轻易示人。”
张无忌虽年幼，却也聪慧，见太师父如此郑重，连忙点头应下。
他握着那半截令牌，感受着体内那丝悄然蜕变的力量，心中既茫然，又隐隐有一丝莫名的预感。似乎，他的人生轨迹，从捡到这半截令牌开始，就已经悄然偏转，指向了一个未知而波澜壮阔的方向。
而这方向，或许终有一日，会与他那位高踞九重、如日中天的“董爷爷”，产生难以预料的交集。
西域的幽冥阴影，与武当山少年无意中触发的古老机缘，如同两条看似毫不相干的暗线，却在这大衍新朝的天空下，悄然编织着更加莫测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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