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龙廷议政，暗卫初成
神武元年的冬天，在肃杀与暗涌中悄然流逝。转眼便是神武二年的初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然而大衍新朝的权力中枢，却无暇感受这春日的暖意。
紫禁城，神武殿的晨议刚刚散去，百官鱼贯而出，或面色凝重，或步履匆匆。端坐于龙椅之上的董天宝，并未立刻起身，他指尖捻着那份来自西域的最新密报，目光幽深，仿佛要穿透这殿宇的穹顶，望向那遥远的玉门关外。
“孙槐。”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
一直侍立在丹陛之下的天机阁督主孙槐，立刻快步上前，躬身道：“臣在。”
“西域那边，除了幽冥宗和万魔盟，最近还有什么动静？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是何反应？”董天宝将密报置于案上，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孙槐早有准备，沉声回禀：“陛下明鉴。据各方情报汇总，万魔盟声势虽大，但内部派系林立，各怀鬼胎，真正死心塌地追随幽冥宗的，除其核心附庸外，并不多。西域正道，如昆仑派遗脉、天山剑派等，对万魔盟亦是深恶痛绝，但慑于幽冥老人之威，大多选择封山自保，或举派迁徙，暂避锋芒。唯有一个门派，有些异常。”
“哦？哪个门派？”
“是位于天山缥缈峰的灵鹫宫。”孙槐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此派传承悠久，据说与数百年前的逍遥派有些渊源，但近几十年来已极少涉足江湖，行事神秘。据边关暗桩回报，近月来，灵鹫宫外围弟子活动频繁，似乎在……绘制西域山川地理详图，其意图不明。而且，有迹象表明，她们似乎也在暗中打听‘幽冥血圭’的消息。”
“灵鹫宫……逍遥派……”董天宝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这些古老的门派，底蕴深厚，往往掌握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继续监视，弄清楚她们的真正目的。或许……未必不能成为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
“臣明白。”孙槐领命，稍作迟疑，又道：“陛下，还有一事。关于安国侯（张无忌）……武当山传来消息，张真人似乎以‘游历磨砺’为由，已带着安国侯离开了武当山，行踪……颇为隐秘，我们的人跟丢了。”
董天宝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张三丰带着张无忌悄然离山？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他绝不相信这只是简单的游历。联想到张无忌身上那连他都有些看不透的机缘，以及张三丰那深不可测的修为和见识，这其中定然隐藏着什么。
“知道了。武当山那边，保持常规监视即可，不必深究，更不可打扰。”董天宝摆了摆手。对于张三丰，他始终保留着一份特殊的尊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只要武当不公然与他为敌，他愿意维持这份表面上的和谐。
孙槐退下后，董天宝独自在殿中踱步。西域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内部虽经肃清，但潜藏的隐患并未根除，如今张三丰与张无忌又行踪不明……这天下，远未到可以高枕无忧之时。
他深知，仅靠现有的锦衣卫和天机阁，应对寻常江湖事和朝堂争斗尚可，但面对幽冥宗这等可能涉及超凡力量的存在，以及未来可能出现的更多未知挑战，他需要一支更加隐秘、更加精锐、完全超脱于现有体系之外，只效忠于他个人的力量。
一个构想在他脑中逐渐清晰。
是夜，镇国公府（董天宝登基后，原府邸依旧保留，作为他偶尔休憩及处理某些隐秘事务之所）地下密室。
烛光将四壁照得亮如白昼，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与草药混合的气息。密室内仅有四人：董天宝、赵猛、王彪，以及一位面容枯槁、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的青袍老道。
这老道名为“青玄子”，乃是董天宝早年于一处深山古观中“请”来的隐士，精通道藏、医卜、阵法乃至一些失传的炼气之术，如今算是董天宝私人的方外顾问，不为外人所知。
“陛下深夜相召，可是为了那西域幽冥之事？”青玄子声音沙哑，如同金石摩擦。
董天宝颔首，目光扫过赵猛与王彪：“如今外有强敌环伺，内有隐忧未平。锦衣卫与天机阁虽利，然目标太大，体系臃肿，难以应对一些非常之事。朕欲组建一支暗卫，名号为‘龙影’。”
“龙影？”赵猛与王彪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兴奋。
“不错。”董天宝沉声道，“‘龙影’独立于所有朝廷机构之外，直接对朕负责。其成员，不从江湖招募，亦不从军中遴选。”
“那从何而来？”王彪疑惑。
“从各地慈幼局、罪臣之后、乃至边陲流民中，挑选六至十岁的根骨上佳、身世清白之幼童！”董天宝语出惊人，“由青玄道长亲自筛选，以秘药筑基，传朕亲授的简化版《九阳筑基诀》与杀人技，辅以严苛到极致的忠诚训练！他们要学的，不是战场搏杀，不是朝堂权术，而是潜伏、刺探、暗杀、护卫以及……应对超凡之力！”
赵猛与王彪倒吸一口凉气。从幼童培养？秘药筑基？简化版九阳神功？陛下这是要打造一支完全由他塑造、绝对忠诚的暗夜利刃！
青玄子眼中却闪过赞许之色：“陛下此法甚妙。孩童心性未定，如同一张白纸，最易塑造忠诚。以秘药伐毛洗髓，再授以至阳功法打下根基，假以时日，必能培养出一批远超寻常高手的死士。只是……此法有伤天和，过程亦极其残酷，十不存一。”
董天宝面无表情：“朕只要最锋利的刀，不在乎打造过程中废掉多少铁胚。资源由内帑直接拨付，地点就设在皇陵西侧的隐龙山谷，由青玄道长总揽，赵猛负责外围警戒与物资调配，王彪负责从各地秘密搜罗合适人选。记住，此事列为帝国最高机密，若有半分泄露，尔等提头来见！”
“臣（末将）遵旨！万死不辞！”三人齐声应诺，神色肃穆。
“青玄道长，除了训练，‘龙影’还需配备相应的装备。”董天宝看向青玄子，“天机阁会提供最好的材料，你需要研发出能破内家真气、抵御阴寒掌力的袖箭、飞刀、软甲，以及用于传递消息、示警的特殊器物。”
“贫道领旨。定当竭尽所能，为陛下铸就这柄暗夜龙牙！”青玄子躬身，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对他这等痴迷于各种秘术的人来说，能有机会实践这等前所未有的构想，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就在董天宝于京城深处布下“龙影”这步暗棋的同时，远在数千里之外，一辆看似普通的青篷马车，正行驶在崎岖的蜀道之上。
车内，张三丰闭目养神，白眉低垂。年仅十一岁的张无忌，则好奇地打量着窗外险峻的山川。他体内的九阳真气已然稳固，因那半截令牌引发的异变似乎也沉寂下去，只是他偶尔能感觉到，丹田深处似乎多了一点微不可察的、温暖而坚实的“根基”，连太师父也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
“太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张无忌忍不住问道。
张三丰缓缓睁开眼，目光深邃：“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确认一件事。”他轻轻抚摸着袖中那半截毫无反应的奇异令牌，心中暗道：“若那传说为真，无忌这孩子……或许便是那应劫之人。只是，福兮祸之所伏，这份机缘，是通天之路，还是催命之符，还未可知啊……”
马车碾过古道，消失在巴山蜀水的云雾深处。
东有帝皇铸龙影，西有魔盟聚阴云，中有稚子携秘宝，远遁江湖迷雾中。
大衍天下的棋局，随着董天宝这着“龙影”暗棋的落下，以及张三丰师徒的悄然入局，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波澜壮阔的时代帷幕，正缓缓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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