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剑阁秘境，帝心难测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青篷马车在蜿蜒险峻的山路上又行驶了十余日，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位于川北群山深处，一座名为“剑阁”的隐秘山谷。
此地并非前朝那军事要塞剑门关，而是一处人迹罕至、被当地山民视为禁地的古老遗迹。传说此地乃古蜀国祭剑之地，有剑气千年不散。山谷入口处，两座如同巨剑般直插云霄的山峰相对而立，形成一道天然门户，其上布满风化的古老石刻，图案诡谲，早已无法辨认。
马车停在谷外，张三丰携张无忌步行入内。谷中雾气氤氲，光线晦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金属锈蚀与草木腐朽混合的奇异气味。随处可见残破的巨石建筑，以及一些插在地上、早已锈迹斑斑、与岩石几乎融为一体的古剑残骸。
“太师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张无忌看着周围荒凉神秘的景象，心中既好奇又有些不安。
张三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那半截奇异令牌，神色凝重地观察着四周。当他走到山谷中心一处看似普通的圆形石坛时，手中的令牌突然再次变得灼热，并且微微震动起来，表面那些古老的纹路竟流淌起微不可察的淡金色光晕！
“果然是在这里……”张三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拉着张无忌踏上石坛。
就在两人双足踏上石坛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半截令牌骤然爆发出璀璨的金光，将整个石坛笼罩！与此同时，石坛地面上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刻痕，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一般，逐一亮起，构成一幅复杂而玄奥的星图！一股苍茫、古老、带着无上威严的气息，从地底深处苏醒，弥漫整个山谷！
“嗡——！”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剑鸣，响彻天地！张无忌只觉怀中有物剧烈震颤，他下意识地取出，正是那日引发异变的半截令牌的另一半！这两半令牌在金光中仿佛受到无形力量的牵引，猛地脱离他的手掌，在空中合二为一！
完整的令牌形制古朴，非金非玉，通体呈现一种暗金色，正面刻着日月星辰，背面则是山川社稷，中心两个古老的篆文熠熠生辉——轩辕！
“轩辕令？！”张三丰纵然心性修为已至化境，此刻也不禁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完整的轩辕令悬浮于空，洒下道道金光，如同钥匙般，引动了石坛下的某种禁制。地面微微震动，石坛中心缓缓裂开一道缝隙，一股更加精纯、更加古老、仿佛能涤荡世间一切邪祟的浩然之气喷薄而出！
在那金光与浩然之气的中心，隐约可见一道虚幻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剑影，长约三尺，样式古朴，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则书农耕畜养之术，四海统一之策。虽只是一道虚影，却散发着统御八荒、平定六合的帝道气息！
“这……这是……轩辕剑的剑魂印记？！”张三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博览群书，深知上古传说，轩辕剑乃圣道之剑，人族气运所钟，早已随黄帝升仙而消失于世间，没想到今日竟能在此地，见到其一丝残存的剑魂印记！
那轩辕剑魂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转向张无忌，一道柔和却无比磅礴的金光将其笼罩。张无忌体内的九阳真气不由自主地飞速运转，与那金光相互交融，他怀中那半截令牌引发的潜藏根基也仿佛被引动，散发出微弱却本质极高的气息。
轩辕剑魂轻轻震颤，似乎传递出一丝欣慰与认可的情绪，随即化作一道流光，并未融入张无忌体内，而是烙印一般，在他左手掌心留下了一个淡淡的、若不仔细看几乎无法察觉的金色小剑印记，然后便缓缓消散，连同那完整的轩辕令也再次分开，化为两半，光芒敛去，掉落下来。
山谷中的异象随之消失，恢复了之前的荒凉与寂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张无忌怔怔地看着掌心那淡金色的剑印，感觉体内似乎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联系，与这片天地，与某种冥冥中的浩然正气产生了共鸣。九阳真气也似乎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少了几分燥烈，多了几分中正平和，运转起来更加圆融自如。
“孩子……你……”张三丰看着张无忌，眼神复杂到了极点。轩辕剑魂择主，哪怕只是一丝印记，也代表着难以想象的天大机缘与……同样巨大的责任与劫难。他带张无忌来此，本只是想验证令牌的来历，并借助此地可能残留的纯阳之气助其稳固根基，却没料到竟引出了人族圣剑的印记！
“太师父，刚才那是……”张无忌茫然地问道。
张三丰长叹一声，收起地上的两半令牌，凝重道：“无忌，记住，今日所见一切，关乎人族气运，乃是你此生最大的秘密，绝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父母！这掌中剑印，非到生死关头，绝不可动用，更不可轻易示人！否则，必招致滔天大祸！”
他心中已然明了，张无忌的命格，恐怕远非他之前所料想的那么简单。那幽冥宗寻找的“幽冥血圭”属至阴，而轩辕剑乃至阳至圣之人道气运象征，这两者……难道冥冥中自有对立？
就在张三丰师徒于剑阁秘境遭遇旷世奇缘的同时，远在京城的董天宝，也接到了来自西域的最新急报。
神武殿内，气氛凝重。兵部尚书与赵猛一同觐见。
“陛下，镇西将军韩滔八百里加急！万魔盟先锋已抵近玉门关外三百里处的‘黑风戈壁’，兵力约五千，以吐蕃黑教‘金刚上师’努尔哈赤为首，麾下多为西域马贼与黑教狂热徒众，虽非幽冥宗核心，但战力彪悍，已与我军前哨发生数次摩擦，韩将军请求旨意，是战是守？”兵部尚书语速急促。
董天宝看着沙盘上黑风戈壁的位置，眼神冰冷。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看向赵猛：“‘龙影’进展如何？”
赵猛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回陛下！隐龙山谷内，第一批三百名幼童已初步完成药浴筑基，淘汰近半，剩余一百五十人正在青玄道长指导下，修炼简化版《九阳筑基诀》，进展颇速！其中已有十余人展现出极佳天赋。只是……秘药消耗巨大，内帑拨付已去三成。”
“资源不必担心，朕会令户部再拨。”董天宝淡淡道，目光重新回到沙盘上，“告诉韩滔，不必死守。放那支先锋进来，在戈壁与绿洲交界处的‘狼牙丘’设伏，以‘破虏骑’为主力，给朕全歼了他们！朕要用这五千颗人头，告诉那幽冥老人，中原，不是他们可以撒野的地方！”
“末将领旨！”赵猛兴奋抱拳。
“记住，”董天宝补充道，“尽量生擒那个努尔哈赤，朕要看看，这吐蕃黑教，到底有什么本事。”
“是！”
赵猛与兵部尚书退下后，董天宝独自走到殿外高台。春风拂面，已带暖意，但他心中却是一片冷肃。
西域的刀兵已动，这只是开始。幽冥老人和他的核心力量尚未现身，那神秘的“幽冥血圭”也下落不明。朝堂之上，虽经肃清，但那些前朝降臣真的就心甘情愿了吗？还有武当山那一老一少，此刻又在何处？那半截令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摊开手掌，掌心内力微吐，一股至阳炙热、刚猛无俦的气息弥漫开来，九阳般若掌的功力已然炉火纯青。但他能感觉到，这似乎已是此方世界凡俗武学的某种极限。那“筑基”之境，那“幽冥血圭”和“轩辕令”可能代表的力量层次，如同一个新的世界在向他招手。
“力量……更强大的力量……”他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渴望。唯有掌握绝对的力量，才能粉碎一切敌人，才能真正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转身，目光似乎穿透层层宫墙，落在了皇陵西侧的隐龙山谷。
“龙影”需要时间成长，而他，也需要寻找属于自己的，超越凡俗的机缘。
一场围绕古老圣物、超越世俗力量的暗战，已然在东西方之间，悄然拉开了序幕。而深陷漩涡中心的张无忌，他掌中那淡淡的轩辕剑印，又将在这波澜壮阔的大时代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帝心难测，天机更幽。神武二年的春天，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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