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
这座被誉为“天下第一雄关”的壁垒,此刻正承受着自建成以来最惨烈的冲击。
关墙之下,是望不到边际的黄巾人潮。
他们如蝗虫般覆盖了关前数十里的原野,简陋的云梯、粗糙的撞木、甚至是临时砍伐的树干,被无数双狂热的手举起,一波又一波地涌向巍峨的关墙。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嘶哑的呐喊声汇聚成令人心悸的声浪,撞击在厚重的城墙上,反弹回来,与箭矢破空声、滚木砸落声、垂死惨叫声混作一团,谱写出地狱般的交响。
关墙之上,朱儁盔甲染血,须发戟张,双眼布满血丝,已经连续三日未曾合眼。
他手持长剑,嘶声指挥着防守,声音早已沙哑:“弓弩手!覆盖射击!东侧缺口,堵上去!滚油!倒滚油!”
滚烫的金汁顺着城墙泼下,引发一片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恶臭。
但下一刻,更多的黄巾军踏着同伴焦黑的尸体,悍不畏死地继续攀爬。
“将军!西门告急!贼军集中了三十架简陋投石机,轰击城门,门闩已出现裂痕!”一名校尉踉跄跑来,脸上混着血与灰。
朱儁心头一沉。
虎牢关守军初开始满打满算不过三万,在曹操到来之前伤亡过半,后面有了曹操分兵的五万大军,达到了八万人,但是能战也仅有五六万大军,但是面对波才麾下号称五十万、实际不下三十万的疯狂进攻,还是伤亡惨重。
关内箭矢、滚木、火油等守城物资消耗极快。
“调预备队去西门!用沙袋堵死门洞后方!告诉弟兄们,身后就是洛阳,就是我们的父母妻儿!退一步,便是家破人亡!死战!唯有死战!”朱儁红着眼吼道。
“死战!死战!”周围残存的守军爆发出困兽般的呐喊,但每个人眼中都充满了疲惫与隐隐的绝望。
黄巾源源不断汇聚。
他们能守住多久?一天?两天?关破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
伊阙关。
情况同样危急,压力巨大。
张曼成用兵,比波才更加狡诈狠辣。
他并不一味强攻,而是将大军分成数股,昼夜不停地轮番袭扰,消耗守军精力。
同时,派出大量熟悉地形的山民,尝试从险峻处攀缘,偷袭关墙侧翼。
关楼内,皇甫嵩盯着沙盘,面容枯槁。
他刚刚击退了一波猛攻,关墙下堆积的尸体几乎与墙垛齐平。
曹操面色同样难看。
“将军,箭矢存量不足三成,滚木礌石即将告罄……伤员已无处安置,医官和金疮药早就用完了。”副将的声音带着哭腔。
皇甫嵩沉默。
他麾下兵力比朱儁更多,但是,面对的敌人更多。
此时,张曼成亲自指挥的,已经不仅仅三十万南阳黄巾主力了,随着张曼成大胜,源源不断有黄巾来投。
皇甫嵩压力如山。
“洛阳……有消息吗?还有其他援军?以及各种辎重支援吗?”皇甫嵩声音干涩。
副将摇头,神色惨然:“朝廷数次遣使突围求援,皆如石沉大海。据说董卓败军尚在鲁山以北收拢溃兵,短期内无力来援,至于火油辎重……”
他没说下去。
面对百万黄巾猛攻,洛阳有多少辎重能够的?
一股深沉的无力感攫住了皇甫嵩。
他乃汉末名将,生平历经战阵,何曾如此绝望?守关?拿什么守?血肉之躯终有极限。
他望向关内方向,仿佛能穿透群山,看到那座正被恐怖阴影笼罩的帝都。
难道煌煌四百年大汉,真要亡于这群……乱民之手?
先帝啊先帝……您若在天有灵,可能护佑这破碎山河?
曹操面色也是难看,叹息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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