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紫宸殿的丹陛之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悬挂的玄铁令牌。殿外传来的金铁交鸣声越来越近,混杂着禁军甲胄的铿锵与临死前的惨嚎,像极了当年墨尘率三千死士踏破宫门时的喧嚣。
檀香木案上的青铜灯盏剧烈摇晃,将我的影子在龙纹壁毯上拉扯成扭曲的形状,恍若一头被困在牢笼中的雄狮。
陛下,北境王的狼骑已控制宫门!雷啸天的副将浑身浴血冲进来,玄甲上还淌着温热的血珠,但禁军统领张谦率部封锁了东西两市,宫城西南角......不必多言。我抬手打断他的禀报,目光掠过殿外冲天的火光。
凤清羽这只狐狸,果然比我想象的更懂得困兽犹斗的道理。当废后的诏书墨迹未干,当雷啸天的五千狼骑在宫门外筑起钢铁壁垒,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闹剧该落幕了——包括我自己。
直到半个时辰前,冷月心的密信通过暗渠送到御案,那枚浸透了鹤顶红的银针,才让我惊觉自己低估了狐系公主的美艳獠牙。传朕旨意。我缓缓拔出腰间佩剑,剑刃在灯火下折射出凛冽寒光,令夜无影率暗影卫死守御书房,任何人不得靠近太子寝殿半步。副将领命欲退,却被殿外突然响起的羽箭破空声惊得一个踉跄。
三支火箭拖着凄厉的尾焰钉在朱漆大门上,引燃了悬挂的明黄帷幔。火焰舔舐着龙纹刺绣的瞬间,我看见凤清羽的贴身侍女跪在宫道尽头,正将一卷明黄绫缎举过头顶——那是皇后的凤印,此刻却成了叛军举事的旗帜。陛下!禁军哗变了!蛮牛宽厚的手掌突然按在我的肩上,这位熊系护卫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末将护送您突围!我甩开他的手,目光穿透摇曳的火光望向西南角。
那里是太子寝殿的方向,隐约传来孩童压抑的咳嗽声。凌夜,我的影子,此刻应该正用青铜面具下的冷眸注视着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人。而凤清羽,这只被逼入绝境的狐狸,终于露出了她最锋利的爪牙。
皇后娘娘有旨!尖利的女声刺破火海,太子染疾乃上天示警,妖后祸国当废!今奉先皇密诏,另立新君——话音未落,一道银弧如流星般划破夜空。
我看着那名侍女的发髻突然散开,青丝混着鲜血泼洒在明黄绫缎上,而她身后十步开外,凌霜正用长枪挑起叛军将领的首级,银甲上的凤凰纹章在火光中泛着妖异的红。
这位猫系女将的凤目此刻燃烧着怒火,独立傲娇的身影在乱军之中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冰墙。妖言惑众者,死!凌霜的长枪重重顿地,枪尖滴落的血珠在青石板上绽成红梅,北境军何在?随本将军清剿叛逆!狼系与猫系的锋芒在此刻形成奇妙的呼应。
我看见雷啸天的狼骑如潮水般涌入宫墙缺口,蛮族骑兵狂野不羁的喊杀声震落了檐角的铜铃。但凤清羽显然早有准备,西南角突然升起的浓烟中,数十架诸葛连弩同时发难,将冲锋在前的狼骑兵射成了刺猬。
陛下!是禁军神机营!蛮牛怒吼着将我扑倒在地,一支弩箭擦着我的龙袍钉入盘龙柱,箭羽兀自震颤不休。我翻身而起时,恰好看见凤清羽的身影出现在宫墙之上。她依旧穿着那身火红色的宫装,发髻上斜插着金步摇,狐系公主的美艳狡黠在火光中化为近乎疯狂的决绝。
她手中高举的不仅是皇后玺绶,还有一卷泛黄的羊皮地图——那是我军布防图,边角处还留着墨尘惯用的朱砂批注。凌苍!她的声音穿透火海传来,带着玉石俱焚的凄厉,你以为赢了吗?看看这是什么!我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不是普通的布防图,而是标注着九域龙脉的堪舆秘卷。
当年墨尘逼宫时,也曾试图用这卷地图要挟于我。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只是这次站在对立面的,换成了一只更懂得利用美貌与眼泪的狐狸。放了太子,这卷地图归你。凤清羽突然解下发髻,如瀑青丝在夜风中狂舞,本宫还可以告诉你苏轻烟的下落——那个蛇蝎女人,此刻正在......破空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是三支淬毒的袖箭,呈品字形射向宫墙上的红衣身影。凤清羽显然早有防备,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出,却仍被毒箭擦伤了玉臂。当她看清射箭者青铜面具上的裂纹时,美艳的脸庞瞬间血色尽失。
夜无影......你还活着?暗影卫统领没有回答,只是用行动作出回应。我看见数十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宫墙各处,沉默寡言的杀手们用淬毒的匕首收割着叛军的性命。
青铜面具反射着火光,映出夜无影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眸——那是只认我为主的孤狼,此刻正用最凌厉的刀光,为我开辟出通往西南角的血路。
蛮牛,护驾!我提剑向前,龙纹战靴踏过燃烧的门槛。火焰在两侧噼啪作响,将我的战袍烤得发烫。当经过凌霜身边时,我看见她正用枪杆挑飞一名叛军的头盔,猫系女将的独立傲娇在生死关头化作令人心悸的决绝。
陛下!她突然抓住我的衣袖,银甲上的血渍蹭脏了明黄龙纹,凤清羽在御书房设了埋伏!我拍了拍她的手背,将一枚虎符塞进她掌心:调羽林军守玄武门,等我消息。穿过火光冲天的永巷时,我听见身后传来雷啸天狂野的怒吼。
这位狼系猛将显然被凤清羽的狡计激怒,正率部与禁军神机营展开惨烈的巷战。箭矢与弩机的破空声、刀剑碰撞的金铁声、临死前的惨嚎声交织成乱世的悲歌,而我知道,这场由狐系公主发起的困兽之斗,终将以血与火的方式,在御书房的丹陛之上落下帷幕。青铜面具的反光出现在前方转角。
夜无影单膝跪地,青铜面具下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玄色劲装。他手中捧着一个紫檀木匣,里面静静躺着三枚虎符——那是禁军三大营的兵权象征,此刻却沾染着背叛者的血污。陛下,他的声音沙哑如磨砂纸摩擦,太子殿下无恙。
我掀开木匣的瞬间,西南角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将夜无影的青铜面具照得如同来自地狱的鬼面。我握紧腰间佩剑,知道凤清羽最后的反扑,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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