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浸透九域皇城的每一寸肌理。我站在紫宸殿的丹陛之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悬挂的玄铁令牌,目光却穿透重重宫阙,望向东北方那座直插云霄的通天塔。
今夜的风带着不同寻常的躁动,檐角铜铃发出的声响杂乱无章,像极了某种不祥的预兆。陛下,天眼密探急报。清冷的女声自身后响起,不带一丝波澜。我转身时,冷月心已跪在阶下,玄色劲装衬得她肤色愈发苍白。
这位蛇系情报官永远如此,即便天崩地裂,语调里也听不出半分情绪波动。她双手高举着密报竹简,月光在她低垂的眼睫上凝结成霜:通天塔顶出现异象,星轨错乱,封印能量异常波动。
异常?我接过竹简的手指微微收紧,狮系血脉中属于王者的警觉瞬间被点燃。通天塔自三皇五帝时便镇压着九域最大的天魔裂隙,塔顶封印更是由历代帝王亲自主持加固,三百年来从未出过纰漏。
竹简上的朱砂绘图触目惊心。七颗主星脱离了亘古不变的轨道,在紫微垣附近组成了狰狞的兽形——那是传说中预示天下大乱的贪狼噬主之象。最令我心头一沉的是,这诡异的星图竟与三个月前墨尘被囚前绘制的最后一幅星象图分毫不差。传朕旨意,封锁通天塔方圆十里。
我将竹简捏得咯吱作响,玄铁令牌在掌心烙下冰冷的印记,调雷啸天部禁军驻守,没有朕的命令,一只苍蝇也不许靠近。禁军已在途中。冷月心依旧保持着跪地姿势,声音平稳如古井,但据天眼观测,异象出现时,塔顶曾有黑色雾气短暂溢出,形态与古籍记载的天魔之气高度吻合。
我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墨尘!那个被我囚禁在天牢最底层的狐系谋士,此刻是否正在阴暗的囚室里,看着这场他早已预见的天象冷笑?三个月前他因妖言惑众,图谋不轨被打入天牢,临行前在朝堂上掷地有声的话语此刻犹在耳畔:星轨已定,逆天者亡!陛下若执意囚我,三月后通天塔顶自有分晓!备辇。
我转身走向殿外,玄色龙袍在夜风中展开如墨色羽翼,朕要亲自去天牢。冷月心却叩首在地,第一次违背了我的命令:陛下三思!通天异象未解,此刻离开皇城恐生不测。且天眼探得,天魔谷方向同时出现能量异动,不排除调虎离山之嫌。她的蛇瞳在暗夜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忧虑,这已是这位情报官能表现出的最大情绪波动。
我驻足片刻,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狮系帝王的决断力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我不能自乱阵脚。墨尘被囚于三重法阵加持的天牢,插翅难飞;而通天塔的异变,或许正是引我离开皇城的诱饵。
你留下坐镇天眼,密切监控天魔谷动静。我从怀中取出半块虎符扔给她,持此符可调动皇城卫戍,若有异动,先斩后奏。冷月心接住虎符的刹那,檐角铜铃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
我们同时抬头望向夜空——东北方的天际,通天塔方向骤然爆发出刺目金光,七道彩色光柱从塔顶冲天而起,将整片夜空染成诡异的虹色。
那些错乱的星辰仿佛受到召唤,在光柱中缓缓旋转,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狰狞的天魔虚影正在挣扎。封印...在松动。冷月心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她霍然起身,袖中短刃出鞘三寸,天眼最新回报,塔顶结界能量流失速度是平日的百倍!我望着那片妖异的光海,墨尘被囚前绘制的星图与眼前的天象在脑海中重叠。
那个狐系谋士的狡黠笑容仿佛就在眼前,他布下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局?通天塔的异变,是他的后手,还是天魔势力的总攻前兆?又或者...这两者本就是同一回事?陛下!雷啸天粗犷的嗓音打破了沉默,狼系将军带着亲兵疾驰而来,玄甲上还沾着夜露,末将已封锁通天塔区域,是否要强行启动第二道封印?不必。
我抬手阻止,目光锐利如鹰,传令下去,所有禁军原地待命,不得靠近塔身百丈之内。告诉将士们,今夜所见异象,皆为天象奇观,不必惊慌。
雷啸天愣住了,这位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狼系将军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应对:可是陛下,那分明是...执行命令。我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眼角余光瞥见冷月心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位蛇系情报官显然明白了我的用意——如果这真是针对我的陷阱,那我们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让对手以为我们还蒙在鼓里。夜风突然转向,带着塔顶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我望着那片在夜空中扭曲旋转的星云,狮系帝王的直觉在疯狂预警。墨尘的星图,通天塔的异象,天魔谷的异动...这一切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缓缓向九域皇城收拢。冷月心。我声音低沉,动用所有天眼密探,查清楚三个月来,有谁与墨尘有过接触。记住,要隐秘,尤其是在天牢看守之中。是。
情报官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阴影里,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来无影去无踪。我重新望向通天塔的方向,那里的异光已经转为幽暗的紫色,星辰组成的漩涡却更加清晰。墨尘,我的狐系谋士,你到底在策划什么?若这真是你的手笔,那朕倒要看看,这场你亲手布下的棋局,究竟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夜空中,那颗代表帝王星的紫微星正被贪狼星缓缓吞噬,光芒忽明忽暗。我握紧腰间的佩剑,冰冷的触感让我纷乱的心绪渐渐平复。无论即将面对什么,我凌苍身为九域共主,必将战至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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