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国前,方郁雾与三位学生进行了最后一次正式谈话。
“我知道你们遇到了困难。”方郁雾开门见山。
“数据访问受限、建议不被重视、贡献被淡化、圈子难以融入,这些我都知道。”
三人有些意外,他们以为方教授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和论文,没太关注这些细节,所以才没有帮他们。
“费洛德教授和我聊过你们的表现,他对你们的专业能力评价不错,但也提到,实验室里确实存在一些‘非正式的壁垒’。”方郁雾语气非常平静。
“这是国际科研圈的常态,不是针对你们个人,甚至不完全是针对中国人,新人、外来者、不同学术体系培养的人,都需要经历这个过程。”
她看着三人:“我这次不打算直接介入,不是不能,而是不应该。”
“为什么?”王珊忍不住问道,“如果您出面,费洛德教授肯定会……”
“会给我面子,给你们特殊照顾?”方郁雾接过话。
“是的,可能会,但然后呢?你们会被贴上‘靠关系’的标签,其他研究员表面客气,内心更不服气,对你们的针对也会更明显。
这点排挤你们都受不了,到时候只会被排挤得更严重。
更重要的是,你们会失去独立面对真实科研生态的机会。”
方郁雾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实验室园区里来往的研究人员。
“科学探索最终要靠实力说话,但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如何争取资源、如何建立合作、如何维护自己的学术权益、如何在复杂的人际网络中导航。
这些同样是科学家必备的能力。
这些能力,需要在真实环境中淬炼,不能一直在我或费洛德教授的保护伞下。”
她转过身,目光非常锐利:“这三个月,我观察到了你们是如何应对这些挑战的。
吴潇,你选择用更严谨的数据分析来证明自己的观点,这是对的。
王珊,你通过开发实用工具来建立不可替代性,这是聪明的。
赵昊,你在发现自己贡献被淡化时,开始学习如何更清晰地主张权益,这是必要的成长。”
“但我回国后,你们需要更独立地面对这一切。”
方郁雾回到座位,“我的建议是:第一,专注做出无可争议的高质量工作;
第二,学习实验室的隐形规则,知道何时坚持、何时妥协;
第三,建立自己的合作网络,不仅是与中国同事,也要主动与其他国家的研究员建立基于 mutual respect的关系。”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稍微放缓:“当然,我不是完全放手。
费洛德教授会关注你们的进展,实验室的中国同事也会提供支持。更重要的是——”
方郁雾调出一份文件投影:“我离开前,会与费洛德教授和实验室管理层正式确认几件事:
第一,你们在实验室期间产生的所有数据和成果,知识产权归属必须清晰,你们的名字必须出现在应有的位置;
第二,你们有权使用完成工作所必需的实验资源和数据;
第三,如果遇到不公正对待,有正式的申诉渠道。”
“这些是底线保障。”方郁雾强调,“在这些保障下,你们放手去闯。
挤不进核心圈子?那就用工作证明自己该在那里。
建议不被重视?那就把建议变成无可辩驳的结果。
贡献被淡化?那就学会以专业的方式主张自己的贡献。”
“记住,”方郁雾最后说道,“你们来这里,不仅是学习技术,更是学习如何在国际顶尖的科研生态中立足、竞争、合作。
这个过程不会轻松,但经历之后,你们会成为更完整的科学家。”
说完方郁雾想到什么,又道,“和你们说个实话,即使我和老师反应你们的情况,老师也不会搭理的。
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还没有能够让他另眼相看的实力,换句话说就是你们还入不了他的眼。
其次,你们还没有能够拿出让他帮忙的利益。
这是社会,不是学校,也不是家里,不是国内。
没有什么帮忙不帮忙之说,在这里,只有利益交换。
被针对的不止是你们,其他人一样被针对,你们以为费洛德教授不知道吗?
只是他为什么要帮他们去处理这些事情呢?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王珊还是不理解,“可这是费洛德教授的实验室啊?他难道不管这种风气吗?”
听到这么单纯的话方郁雾没忍住笑了,当然不是嘲笑。
“这不是学校,在这里只管利益,你能够拿出足够的利益,就能得到帮助。
不然他为什么要浪费这个时间,你们知道他的时间有多宝贵吗?
至于这是他的实验室,但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再说这就是默认的规则,凭实力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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